江海燕正要跟她打招呼,哥字还没有喊出来,被身后的洛雅蒙住了嘴巴。
杜小强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他只是笑笑问凌爵风:“咦,风你咋来了?不是说不来?”
凌爵风没有抬头,闷声闷气的说:“突然想来看看你,难道不可以?”他有些孩子的说话,眼神却有意无意的看向里面的人。
“那你进去吧,我先下去买点东西。”杜小强看了洛雅一眼,有些不咸不淡的说。
这一切怎么逃得过凌爵风的眼睛,原来她说的爱上别人是,是小强吗?他双手握紧拳头,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去吧,别让人等久了。”
门砰的一声关上,洛雅心砰砰直跳,江海燕看了看两人神色有些不解的问:“你们怎么了?”
凌爵风挨着洛雅不远处坐了下来,他笑了笑:“海燕!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他看上去很生气,隐约可见他脸上的怒气,洛雅叹息一声:“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改天再说,今天这是在别人家里。”
凌爵风眉间泛起不满,一股冷窒的气息从他的全身透出来,有着显而易见的危险,从他隐忍的眸中和青筋突显的大手上,不难看出有一种灭顶之灾的气息……
江海燕看出了端倪试着打圆场的问:“哥,到底怎么了?”
“洛雅你敢做就别不敢承认,有些东西纸是包不住火,别自欺欺人!”他恨意有增无减,看着她眸间闪过痛意还在高傲地坚持着,不由得更加怒火中烧--
“只不过--你愚蠢的行为会让你付出代价!”他狠狠的瞪了洛雅有些不满的说。
“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明白?”江海燕见凌爵风没有答案又去摇洛雅的肩膀:“喂,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洛雅脸上的痛苦显而易见,她就知道事情还没有完,她不想杜小强卷进来了,害怕这两个男人会有什么误会,她不想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
凌建业说不要她离开公司,要让她亲自让凌爵风死心,本来没打算到杜小强家,就因为看见他,故意制造误会而已,谁知道他会找上门来。
似乎不远处传来杜小强欢快的脚步声,临了洛雅还是害怕他的事情被杜小强得知,她们之间的事情见不得光,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不愿意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她。
杜小强似乎离她们越来越近了,洛雅不得不投降:“麻烦你们两位别肆意妄为,毕竟杜总是我现在公司的领导,求你们不要让他知道。”
凌爵风一声冷笑:“怎么?你心疼他了,你害怕他知道我们好过?好戏刚刚开始,后面精彩着呢!”
洛雅低声道:“我会给你说清楚,但不是在这里,也请你别惹我,否则……”
“你这是在威胁我,还是求我?”凌爵风看着她的眼睛,冷峻的眼神陡然变得更加森冷,镌刻刚毅的脸上也因她的这句话而变得异常扭曲--
脚步声越来越进,洛雅努力掩饰自己的慌张,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用尽生平最温柔的声音道:“风,我会给你说清楚。”
这个女人第一次那么柔情万种亲昵的叫他却因为另一个男人,他怎么能不心痛。
室内瞬间凝上一层冰冻般的寒冷……
凌爵风手背上的怒火青筋完全凸现出来,原本深邃的眼眸染上似血般的红,全然一番嗜血的味道。
下一刻,只见他低吼一声,狠狠扬起拳头,朝向洛雅的方向--
他就像撒旦一样,有着死神般宣判生死的力量,全身散发着蓄意的怒火和寒冷。
洛雅死死闭上眼!准备挨他这一拳!
打死她也好,她的难受并不比他少,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大概就是如此,明明相爱的人就在面前,却要各自安好!
拳头带起一阵冷风,从她的耳边划过-
男人的拳头在即将落下之际却改变了方向,狠狠打在离洛雅脸颊只有几公分的玻璃花架上,紧接着,抽身站起来。
半晌后,没了声音。
洛雅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旁边早已经支离破碎的花架,上面沾满了鲜血……
他竟然没将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
“咚--”
随着一声响,一把精致的电子钥匙落在她身边,凌爵风重新走到她面前,面色已由刚刚的暴佞转为一贯的漠然,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只不过--他系衬衫纽扣的大手正在流血。
洛雅的心莫名地疼痛了一下。
“这是我别墅的钥匙,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
他穿戴好后,丝毫没有关注正在流血的大手,走到门口处,转身冷声,“你慢慢吃,我没时间陪你演戏,到时候不来别怪我不客气!”
氛围显得异常尴尬,江海燕从没见凌爵风如此失态,她惊恐的看着他像从不认识一样。
凌爵风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转身对她笑了笑:“海燕,今天让你见笑了,以后你会知道是怎么回事。”
江海燕茫然的看着洛雅,她连忙劝慰:“哥,你这又是何必,你手出血了,不要去开车。”
看着殷殷的鲜血,洛雅心疼极了,她真的不想看见他难过,如果可以她情愿受伤的是自己。
洛雅知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开情绪车,此时的他心情不好,何况又受了伤,她怎么能放心他走。
“不要,一会儿我跟你走。”洛雅皱了皱眉头,有些低低的说。
凌爵风迟疑的看着她,原本走动的脚步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绝情,他还是看到一点希望,他根本不相信她会爱上别人。
他定了定,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风吹拂他额头前的头发,这个男人不论在什么时候有种致命的完美。
黑夜之中,更加沉如鬼魅。
洛雅能感受到从他方向传来的强烈存在感,就像……那种若隐若无的危险气息仍旧是无法忽视一样。
凌爵风……
是她的劫难,遇上他,在劫难逃。
他是一个如子夜般难以猜测的男人,时而邪魅不堪,时而沉默不语,时而狂狷不羁,时而冷若冰霜。
这种捉摸不透的性子,许是跟他相处的人都要格外提心吊胆吧,否则一定会随时受到他的影响。
稍后杜小强推门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有些惊呆了:“风,你怎么了?”
凌爵风云淡风轻的笑了笑:“没事,别紧张,路过花架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下。”
“快擦点药!”说着他已经在柜子哪儿找药去了。
凌爵风鹰隼般锐利深邃的黑眸,盯着窗外,专注中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性感与权威,完美的侧脸棱角分明,宛如鬼斧神工细雕而成。薄唇微抿,坚毅的唇角有着迷人的弧度,却不见一丝笑纹,想必他现在很生气。
杜小强找来药水和纱布,交给江海燕,温和的说:“海燕你帮风擦一擦,女孩子心细一点儿。”
洛雅虽然心里难受,可也知道,她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她不想触碰他,这样的机会就给江海燕吧!
过了一会儿,她便去外面的天台上。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洛雅的心情却像寒冬一样没有温度。
漆黑的天空,偶尔有一两颗星星,它们孤零零的如同她和他,近在眼前,远在天边。
不知何时,杜小强已经来到她的身边,他一只手随意的搭在她肩上:“洛雅,你在想什么呢?”
“杜总,你怎么也来了?”洛雅有些意外,她只想一个人静静而已。
“看你心事重重,不知道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私人问题,很担心你。”当他转过身时,她已经站在他面前,晶亮的眸子闪烁着永远让他动心的神采。
“我……没什么,一切都好!”
杜小强看着她,叹了口气:“你眼睛骗不了人,你有心事。”
“我没有,真的很好。”
两人挨着坐了下来,洛雅疲惫地靠向沙发的靠背,杜小强回头看着她,此刻的洛雅尽显疲态,好像被什么事扰得忧心忡忡。
“你还说没有?是不是你一直没当我是朋友,总是杜总杜总的喊我,每次这样就会觉得咱们距离很远。”
没有回答他的问话,洛雅目光迥然地注视他:“习惯了,还希望你别介意。”
杜小强摇摇头:“有什么介意,我只是想能成为你的朋友。”犹豫了许久,他还是说不出口。
洛雅静静地回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小强见状叹了一口气:“这么说你一直只是当我是领导,从未当我是朋友?”
在他的眼底,忽现一抹自嘲的笑意,原来,她们连朋友都不是一切都是自己一厢情愿。
“杜总,你别误会,我有当你是朋友,我只是不知道如何说……”洛雅急切地解释。
温柔地摇头,其实他没有怪她,他又怎么舍得怪她呢,即使她只当自己是领导,他又有什么权利去要求别人,他深知喜欢一个人和别人无关,也许她早有相爱的人,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不可能还是单身吧!
他的脸上有一抹那么明显的挫败,以及绝望到要释放的无奈。他不是想改变什么,他只是被那种已经渗入骨髓的念想啃食得无法忍受,再也不能将它好好的隐藏。
从没有过任何恋爱经历的人,好不容易看中的女孩,却只有看着她为别人憔悴。
“杜总,我都知道,你不说我也明白,一直以来你像一枚太阳照耀着我,很感谢有你的地方就有温暖!”洛雅十分诚恳的说,她不是愚钝,她何尝不知道他的心,只是她已经无法再爱谁,她们只可以是朋友。
杜小强有些难过的摇头:“洛雅,我想……”
洛雅打断他的话:“时候不早了,我们去看看她们吧!”
“洛雅,我想知道,你对我……有没有……”这句话艰难到他无法完整地说出来。
一阵静默,杜小强热烈的眼神渐渐黯然,现在纠缠于这个问题终究是有些不合适,那样只能徒增彼此的烦恼与尴尬罢了。
“没关系,洛雅,我们回去吧。”扯开一抹无力的笑容,对着洛雅摆摆手,转身面对月光照耀的落地窗前,投射而来的月光竟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洛雅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最爱的人无法在一起,而喜欢她的人也辜负了,原本不想伤害他们,她还是不经意伤害了他们!转身,缓慢移动脚步,距离门口只有几米,却好像那么难以到达,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她放弃所有的坚持,有些愧疚的说。
“杜总,对不起……”任泪水肆意横流,他总是在她最落魄的时候出现,她却不得不说抱歉,她辜负了他。
杜小强转身,大力地将她抱起,她来不及挣扎,她脑子好像停止了运转,来不及阻止。
这一刻,对杜小强来说一个温柔的拥抱足够了,他和煦的眼眸中是从未有过的炽烈,能看着她幸福,就以足够!
“洛雅……洛雅……”他在她耳边低喃,幸福已经将他淹没了,如果可以,他情愿与她一同死去。
“你们在干什么?”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江海燕不知何时已站在身侧,脸上是满满的不相信,还有无法名状的痛楚。
洛雅立即脱离杜小强怀中,没有发觉,杜小强的的眸色暗淡了一下,他们,终究是无法光明而骄傲地示人!
“江海燕,有事吗?”看出洛雅的窘迫,杜小强首先打破尴尬。
“你们怎么能这样,洛雅你们这算什么?”江海燕白皙的脸因为激动而红了。
“海燕,你别误会,我们没什么的。”洛雅喏喏地应了声。
江海燕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样子,可是语气却凌厉非常:“难道你们就不怕传出去?还有你,我……知道会怎样,你想过没有?”江海燕对着洛雅,眉目纠结在一起。
她原本想说我哥知道了会怎么样,也就在这瞬她明白了凌爵风的怒气,江海燕疑惑的看着洛雅,她和他怎么可能?
洛雅闻言脸色苍白了,不论她怎么做都是错。
“海燕,你不要说这些,一切都是我,不要难为洛雅!”杜小强不悦之情跃然脸上。
“好,我不管!洛雅不要想什么都两全其美,没人可以做到!”说完,大力地摔上门。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洛雅摇头低语,打开门跑出去,留下杜小强一脸痛楚地静立着。
世界重新归于暗淡,就像一刹那的闪电,美丽绚烂,却无法挽留,一如他对她的爱,永远只能是一个梦。
洛雅很难过,认识江海燕这么多年,她第一次冲自己发火,大概是因为她喜欢杜小强的原因,又或许是心疼凌爵风。
随后几个人一起吃烧烤,四个人心各怀鬼胎,凌爵风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上去心情还不错,并没有因为洛雅的行为有什么不满。
江海燕虽然冲洛雅发了火,不过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冲动,她不停的给洛雅拿菜:“多吃点,不要再减肥了。”
“海燕,我们来喝酒吧!”洛雅看着殷勤的江海燕,有些难过和愧疚,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她怎么成了罪魁祸首,其实她想守护的人始终只有凌爵风,而在坐的另外两位是她的朋友。
杜小强很响应号召:“既然洛雅发招了,那我们男士怎么也该作陪,风你说是吗?”
凌爵风看着眼前这个小女人,一副委屈十足的模样,看着恨不能搂进怀里,她到底怎么了?他想要看穿她,却怎么也猜不透,端着酒一饮而尽。
一件酒不一会儿就见底了,杜小强又去酒柜拿白酒。
洛雅意识有些模糊,看见两个凌爵风在面前晃来晃去,她伸手想要摸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她端起面前的酒潇洒的一饮而尽。
洛雅喝了不少酒,意识越来越不清晰,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阵腹部剧痛将她闹醒。
这里没有一个人,灯却开得很亮敞,明晃晃的灯昭示着这里的一切有记忆中的熟悉。
洛雅痛楚的呻吟一声,额上已经渗出越来越细密的汗珠。
房子很大,一个人却显得空旷许多。
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想凌爵风什么时候将她带到这里,为什么又把她一个人等在客厅的沙发。
一阵一阵的疼痛在胃里翻搅,她像完全没有力气一般,紧紧的缩到沙发的角落。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许是几个小时。
只是在她痛得快失去意识之前,一杯温热的水已在唇边,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凌爵风已将一粒药片塞到她的嘴里,不由分说连贯几口水,呛得她泪花直往下掉。
这样的男人,毫不温柔。
他大概就是怕自己死在这里,眼神有凌厉凶狠,像在质问她今天的“罪行”。
不过药的确是好药,因为不过一会儿,她就感觉舒服多了。
在沙发上又不知道窝了多久,凌爵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意识渐渐清晰,洛雅逐渐警惕起来。
他带她来这里干什么?虽然她答应跟他说清楚,那不过是借口之词,她们的事情怎么说得清楚。
隐隐的又听见脚步身,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所以声音有些沉闷,但洛雅还是听出了他的主人,他走路的声音似乎已带着一股冰冷的沉稳。
令她大跌眼镜的是,凌爵风竟然端着一碗粥,小心翼翼的样子。
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眼前这个一向清冷的人竟然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围裙。
这样滑稽的场面简直让他与平时判若两人。滑稽而可笑。
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可是洛雅却真是有些忍俊不禁。
对面的男子似乎看了她一眼,将粥轻轻放在餐桌上。
“过来。”充满寒气的声音,没有多的话,带着命令。
洛雅不敢再笑了。
她听话的一步一步走过去,看着他清冷的眸孔,心里竟有些忐忑。
“坐下。”凌爵风命令。自己解下围裙,做到了餐桌的另一面。
洛雅坐下,看着眼前的一碗粥。
愣神--
这是怎么回事,太诡异了。
凌爵风亲手为她煮粥,她没有受宠若惊,而是一种强烈的不安。
这是--芙蓉燕窝粥。
她以前给他说过,小时候爸爸最爱给她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