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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按律 当斩(2 / 2)

她气定神闲得唇角微弧,接过王守仁吩咐侍从呈上来的茶水,呷了几口。

过了阵子,她眺了眺府外,虽看不见什么人,但她知道那个尾随她们而来的耳目尚在外头。

她故意不留待王守仁独自断案,一是她对这个王大人不甚了解,不知她若不在,他是否会公允审判。

至于二嘛,便是这官堂内有檐顶遮盖,倒算凉快,而外头正是暴晒的烈日,她在官堂越久,越能让那守在府外的耳目明白,跟踪她,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相比阮歌的悠闲,站在靠椅后边的不艳就没那么舒服了,她生生得咽回了好几个哈欠,身体都稍稍有些晃摆。直到王守仁的一声惊堂木吓得她睡眼一瞪,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时辰到,来人,取上来!”

侍从得王大人令,将文书和蜂农的笔墨收捡走,拿了书写好的长篇递上去,只有乡官还死命握着笔,不让人夺去,拼命地在赶写。

“马上就好,马上!王大人您再容下官一会儿!就一会儿!”他那肥硕的身躯压在布绢上,让人扯不出来。见砚台被人端走了,他就伸出舌头在毛笔上沾沾,再继续狂书。

文书看了他这副模样,都遮盖不住地露出了极厌的神态,撇过了头,没眼再看下去。

他瞧着他这架势,估计压根没有衡量思考过,哪些事是蜂农可能知道的,哪些是能在官堂上说的,只顾着眼前不被挨打,而忘了会被算总账。

“给本官把他抬开!”王守仁喝道。

两个侍从攒足了力,都没将乡官从布绢上拔起。不由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此人少说也有两百来斤。

王守仁招了招手,又唤来两人,四个侍从一齐发力,才夺走了他手中的布绢,而后把他抬高,往后一掷,乡官‘轰’一声摔在地上,扬起了一圈的尘末。

“哎唷!”

他眼泪汪汪得揉着自己的屁股,过胖的身躯让他行动不便,半天也没能挣扎起来。

王守仁将三份长绢铺开来放在堂上的桌案,对比得看着,愈看眼神愈发凝重,眉头也皱起的厉害。

阮歌顾了眼案上,发觉乡官写的那份,足足比蜂农和文书写的字数还要多上大半。

她端过杯盏抿了抿茶,利用擒住的茶盖,遮去了眼里泛起的嘲意。

“你这后面写得都是什么鬼画符!你自己念来听听!”王守仁把布绢攥成一团扔到乡官身上,目中盛怒。

乡官撑着身子跪了回来,颤颤巍巍地打开布绢,“王大人息怒,后面是刚才写得太急了,呃...下官写的...是...”

“念!”

“是...这就念...”乡官抖得如同身处冰窖,“几个月前下官生辰...收了二三十家商户送来的贺礼,给歌将军的那些,有一部分就是从这贺礼来的...年前修筑河堤,都城下发的经费,下官节省下来,代为保管了一半。还有…”

王守仁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倏地站起身来,厉指着乡官,“居然连河堤的钱你都敢贪没!如此贪婪,按律当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