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的话要有用,老子还在这杵着?早两阔刀砍死那些龟孙了!”
“哼!”怒哼了一声后,军官咬着牙下了箭楼,看得到打不到,还不如眼不见心不烦!
流云往西去,日落过了山头,营外的人换了一批,敲锣打鼓地喧天吵闹,让人无法安睡。
军官看着手下的兵个个目圈青黑,疲累至极,恨得牙痒痒,未脱战衣的他,跑出休息的营帐,冲上箭楼,夺过值夜士兵手中的弓箭。
漆黑夜中,看不清人数,他朝着喧闹的方向猛射出十余箭,但听着箭声,却未有一箭射中。
士兵略显窘迫地咧咧嘴道,“队长,箭的射程只有一两百米,他们都躲在射程外呢,您射不中的...”
“我用你说!下去,今晚我来值夜。”
“是。”
能不值夜当然谁都愿意,士兵没有推诿,一口应下来,将备用的箭筒堆放到队长的脚边,就像怕他反悔似的,赶着下了箭楼去。
军官望向临城的方向,听着敌军的挑衅,月色照下来,他脑子里涌现出那日林区里两个捕猎的士兵,死亡时的惨状。
似此明月非昨夜,他们死了,他还活着,却也不知能不能活到班师回朝的那一天,到了临城,他才一步步地体会到了战争的含义。
他们跟他是同一个乡镇的人,彼此都熟知,相伴着入营,相伴着训练,他被挑出来做了队长,就把他们几个都拉到了自己的队里。
他们还想过,有朝一日,要一起回家...
被征兵离开家乡时,他还浑然不觉,对着泣不成声的母亲说自己一定会回来,只当自己的体魄在十里八乡都是顶个的,上了战场也不怕打不赢谁。
直至队友在他身边死去,听到公子对他说的那句你凭什么保证,他想了几遍,突然明白了母亲送别的眼泪,苦笑着自己许诺时的幼稚。
双手握紧长弓撑在箭楼上,营周边的齐鸣的锣鼓震耳欲聋,他目中的怒意,竟不知被什么安抚了下来,两行清泪,在他面上涔涔流溢,无声得淌了很久。
“公子,来人了!来人了!”自打公子下令对徐卓的叫阵憋忍后,难得晨起的尹笛一惊一乍地跑进帐中。
姬逸之熬了通宵看老兵们拿给他的军事记册,揉着眉心道,“徐卓的人来了?”
“不,不,是冯将军的人!冯将军的人来了,还说他们一共来了五百人!”尹笛喜颠颠的答到。
“五百人?”
冯云凯有这个能力一次性调动五百人?姬逸之心中有些不信,会不会他写的信半途被徐卓截获了,这又是徐卓的诡计...
姬逸之没有尹笛那样看见援兵的欣喜,冷静道,“送信的人在何处?”
尹笛回道,“就在门外。”
“请进来。”
当尹笛走出帘外将来人带入帐中之时,姬逸之沉峻的面容微滞了一下,更生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