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已是夜里十点,苏母来开门,看到苏菀神色黯淡,胳膊打着夹板,擦破的地方涂着消毒药水,大吃一惊:“你怎么了?”
在苏母看来,小女儿不过跟方致尧出去一晚上,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
见到亲人,苏菀心里的委屈这才爬出来,坐下大口喘息。
苏母给她倒一杯热茶,追问道:“出了什么事?”
苏菀喝一口热茶,把遇袭的过程讲一遍。
得知父亲的私生子欲挟持自己的亲女儿,苏母气得嘴角直抖,扬声怒道:“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嘘!”苏菀提醒道:“阿婆,姐姐都睡了,别吵醒她们。”
苏母余怒未消,“这种人就该被警+察抓起来,吃牢饭。”
“我们报警了,他跑不了。”
“致尧怎么样了?”
“已经去疾控中心吃了阻断药物,但是要确认是否感染,还要等一个半月到三个月。”苏菀内疚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跑进小巷子里,也不会遇到两个坏人。”
“与你无关,”苏母拍拍女儿的肩膀,安慰道:“那两个人处心积虑想要害你,你即使站在路边,他们也能把你打晕了弄走。”
“可是,致尧他……”苏菀说不下去。
“吉人会有天相,致尧一定会平安无事。”
回想起年轻男子夜里那双绿莹莹的眼睛,苏菀心中一阵后怕,忍不住连打几个寒颤。今晚若没有方致尧,让两人顺利带走她,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带给他的麻烦,也是始料未及。
欠他的,注定难以还清。
这一晚,苏菀睡得很不安稳,一个接一个的噩梦接踵而至,不时从睡梦中惊醒。直到天蒙蒙亮,她才说服自己,既来之则安之,沉沉睡去。
等她醒来,已是中午,躺在床+上浑身软绵绵的,不想起床,也不想动弹。
“妹妹。”
苏母端着一碗粥进来,“我煲了鱼片粥,你要不要尝一口?”
苏菀摇头,“没胃口。”
苏母把粥放在桌子上,在床边坐下来:“保姆卤了牛肉,要不要切点,给你端上来。”
“妈,我吃不下。”
苏母知道她的心思,叹口气,改变话题,“上午,我和阿婆本想去看望一下致尧,打电话才知道他乘坐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姑苏了。”
“他回去了?”苏菀意外。
苏母点点头,“想必是心理压力太大,回去冷静冷静。”
得知方致尧一声不吭,不通知她一声悄悄离开,苏菀心中有说不出的惆怅,这一阵子,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他,如今他眼不见为净,潇洒离开,倒让她相当不舍,恨不得马上给他打电话,问他为什么走,什么时候再回来。
可是,昨晚莽撞的求婚,已经让他相当反感,这会儿热情贴上去,只怕会被他再次误会为同情。
见苏菀不作声,苏母委婉地说道:“你要不要回姑苏去看看他?”
苏菀摇摇头,“再说吧。”
方致尧是那种骨子里的大男人主义,不接受任何人的施舍,如何腆着脸贴上去,而不被他抗拒,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需要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她需要好好想想。
苏母不明就里,责备地看女儿一眼,端着粥离开。
因为苏菀遇袭,警+察那边暂时没有信息,沈家四人如惊弓之鸟,不敢轻易出门。好在方致尧虽然离开,他安排的安保和保姆却一直在沈家安心工作。外祖母不放心,问过一次他们的薪酬,被告知,一切费用由方先生承担,请她们无需担心。
外祖母和苏母对方致尧的好感值飙升到了巅峰,话里话外都是夸他细心周到。
苏萱工作在身,赶着回姑苏,临行前,闲闲来一句:“万一方致尧染了艾滋病,你们也要苏菀为了报恩,嫁给他?”
瞬间浇熄了两人的火花。
“那不行,我们怎么可以把苏菀往火坑里推。”苏母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苏菀听着心里极不舒服,前一分钟方致尧还是大恩人,后一分钟就变成火坑了?
外祖母早就向相熟的同事打听过相关信息,被艾滋病人的唾液进行接触,染上艾滋病的几率极低,但是万一,对方牙龈大量出血,那感染的几率就相当之高。
虽然方致尧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一想到他有可能患有艾滋病,外祖母理智起来,“不急,三个月后,就能确认是否感染艾滋病。”
苏菀喉咙里像是塞了砂子,说起话来声音嘶哑:“他肯定不会有事。”她顿了顿,下定决心,“即使他染上,我也不会离开他。”
“你疯了?”苏母气得从椅子上弹起来,全然忘了,前面她刚刚说过:“多亏了致尧,我们苏菀才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