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致尧不甚开心,眉头微皱,“第一,她为什么要毁了我?第二,我为什么要怕她?第三,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直接问我,不用这样旁敲侧击。”很显然,他动了怒气,摆出了工作时才有的咄咄逼人的架势。
苏菀听见自己颤音说道:“那一晚,你们在澳洲,我有给你打电话,电话接通了,我听到了一切。”
一刹那,方致尧神色大变,紧张得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神仙打架。”这种时候,苏菀居然有兴致开玩笑。没办法,不靠着这点幽默细胞,她怕自己会像泼妇一样跳起来,把咖啡泼在他脸上,任由情绪驱使着,嘴巴一张一合,骂出毕生所学来。
方致尧脑子转了转,才明白她的意思,淡淡地说道:“事情对芊芊身心伤害巨大,所以她患上了抑郁症。”
他这是默认了她说的那些事?
苏菀面色差到极致,颓废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方致尧看了出来,起身说道:“苏菀,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苏菀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就往外走,出了店门,步伐迈得又急又大。
他留下两张百元大钞,追出店门。
“我的车在这边!”他越叫她,她越往反方向走,为了避开他的视线,她钻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她知道,方致尧在背后追了过来,一声一声唤她“苏菀,苏菀。”
最怕当街上演苦情戏。
苏菀犹如丧家之犬,逃得飞快,最后钻进了一条光线昏暗的偏僻小巷里。
正在她喘着粗气,暗自庆幸没有被他看到时,却发现一左一右,有两个带着帽子口罩的男人冲上来,一把发着幽光的匕首正对准她的喉咙处,借助幽暗的灯光,她一眼就看出男子的手腕处有一处蝎子的纹身,他是沈怀瑜!
“不准叫。”另外一个男人用匕首抵着她的胸口威胁道,听声音,这人要年轻一些。
苏菀吓得一身冷汗,簌簌发抖,却又不敢挣扎叫喊。
“手机交出来。”
苏菀毫不迟疑地交出手机和包。
两人得手后,却还不放手,一左一右,扯着她朝着巷子的深处走去。
再走下去,可能命都没了,苏菀面如土色,腿脚发软,不知道踢到什么异物,一个趔趄,她借势摔倒在地不愿起来,想办法拖着时间,找机会逃走。
年轻男子急了,大力扯向她的胸口衬衫,扣子掉了,整个胸襟散开来,苏菀连忙双手捂在胸前,却还是晚了。她能察觉到年轻男子喉头滚了滚,双眼发出野兽的亮光来。
苏菀后悔得快要哭出声来,她为什么要和方致尧吵架,一个人无端端跑到偏僻无人的小巷来,真是太傻了。
年轻男子扑过来扯她的衬衫,她用仅存的力气推开他,站起来想要逃跑,却被对方一推,撞倒一旁的垃圾桶上,重重摔在地上,前面骨折的手臂再次撞击,痛得她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冒出来。
“你他妈干什么?”沈怀瑜揪住同伴的衣襟,压低声音质问道。
“玩一下,有什么关系。”年轻男子的语气轻挑又下流。
苏菀不管身体的疼痛,爬起来就往大马路上跑,一边跑一边尖叫“救命。”
她没跑出两步,就被一人揪住头发扯了回来,“叫你喊!”年轻男子红了眼,直接用匕首朝她胸口刺过去,千钧一发间,却被沈怀瑜挡住:“杀了她,怎么问人要钱!”
原来他们是想要以她的性命,问外祖母她们要钱。
正在这时,有人疾冲过来,一脚踹倒了抓着苏菀的年轻男子,连带着苏菀也摔倒在地,脸颊手臂擦破。说时迟那时快,来人两个来回制服了沈怀瑜,一把扯下他的面罩,惊呼一声:“是你!”
苏菀听清楚声音,内心的激动难以言喻,是方致尧,关键时刻,他又来救她了。
见同伴被抓,真面目被人看清,年轻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撒腿逃跑。
沈怀瑜见大势已去,不管不顾地朝着扣住他的手臂狠狠咬下去。
毫无防备被咬,方致尧一声低呼,放开手中抓住的男人。
趁空档,沈怀瑜松开嘴逃开。
方致尧低头一看,右手臂鲜血淋漓,像是被动物咬过一口。
苏菀过来扶住他,心疼地问道:“痛吗?”
“还好。”方致尧明明痛得眉头拧作一团,还要大男人主义,强装作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就在沈怀瑜快要从小巷中消失时,他突然停住脚步,回头朝着两人阴森一笑,喊道:“恭喜你!老子有艾滋病!”说完如过街老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方致尧犹如遭雷击中,幻化成了石像,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苏菀内心震**,温热的眼泪默默涌出来,“没事的,你肯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