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苏菀打算扔掉,转念一想,唐家人得罪不起,不能意气用事,更何况一盆盆开得正旺,扔掉确实可惜。
“你办公室怎么没留一盆?”
看到花就想到唐仲礼,反感到不行,怎么可能留在办公室。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只听她淡淡说道:“我对花粉过敏。”这算不得谎言,苏菀确实有严重的过敏症。
唐仲礼一怔,连忙道歉:“抱歉,我不知道。”
“没关系。”苏菀客气地回答,不想与他继续攀谈下去。
他却仿佛打定主意,和她好好谈谈,“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
苏菀不假思索地拒绝:“抱歉,我有约。”中午苏母就打来电话,下午煲鲍鱼花胶鸡汤,让她务必回家喝汤。
他还不死心,追问道:“和方致尧?你们不是分手了?”
苏菀本想恶心他一把:因为你们唐家,我们和好如初了。想想争一时之气,不是成年人该做的事,随即实话实说:“我妈煲了汤,让我回家喝汤。”话一出口,她又担心他会顺着竿子往上爬,“伯母应该不会介意我跟你回家喝汤。”
不对,这不是唐仲礼的套路,能这样耍无赖,纠缠到底的只会是方致尧。
唐仲礼坚持:“我送你回家。”
果然,在车上,他主动说起:“上周,老太太逼着我去新西兰的分公司处理公务,我也没办法。”老佛爷下令,奴才们岂敢不从。
唐家的家事,苏菀压根没兴趣听,只能勉强赔笑道:“理解。”
“万幸,大哥劝住叔章,没让他莽撞行事。”
看来,唐伯远没有对苏萱撒谎,他确实出面保了苏菀一命。
苏菀禁不住问道:“唐叔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唐仲礼没有正面回答:“叔章从小到大控制欲强烈,追求完美,小弟趁他上学偷完他最心爱的玩偶,不小心摔断了玩偶手臂,他回家发现异常,立马把玩偶的头拧下来,扔到垃圾桶,随后冲到小弟的房间,把他的玩具砸得四分五裂,无一幸免。”
苏菀内心产生极大的恐惧,忍不住摸了摸脖子,还好,福大命大,项上人头还在。
只听他冷冷说道:“那晚,你和林碧云的谈话我们都听了,没想到林碧云过去的经历如此丰富,看着文文静静一女人,实际心如蛇蝎,心狠手辣。”语气说不出的鄙夷。
苏菀在内心深处翻了个白眼:你们唐家人跟林碧云是五十步笑一百步,唯一的差别就是你们生在大富大贵之家,而林碧云出生窘迫,只能靠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
他语气沉重地说道:“可怜的叔章,一直被她耍得团团转,得知真相,恼羞成怒,砸了家里所有东西,已有一周没有回家。孩子出院后,直接送到老太太楼里,有专业的保姆照顾,根本不给林碧云见面,她现日日以泪洗面,短短几天,像是老了十岁。”
苏菀冷冷说道:“这是她咎由自取。”
唐仲礼看她一眼:“苏菀,我很好奇,你应该早就知道林碧云的秘密,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苏菀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时,她已身怀六甲,你让我怎么办?她死有余辜,但是她肚子的孩子无辜。”
这一下子唐仲礼沉默了。
过一会儿,他真诚地说道:“苏菀,你是个好人。”
“请你们放过我这个好人,不要再对我下黑手。”语含讥讽。
唐仲礼岂会听不出苏菀的不爽,陪笑道:“这次是我们唐家对不起你,老太太让我请你,有空去唐家吃顿饭,化干戈为玉帛,以后苏家就是唐家的朋友。”
“这种好事留给别人吧,我无福消受。”
光想想唐老太太那犹如X光的透视眼,苏菀就脊背发凉,手心冒汗。
有多大的能耐,带多大的帽子,苏菀刚从安国康那里得到承诺,没心情去巴结唐家老太太。
唐仲礼也不勉强,歉疚地说道:“是我不好,没有早早向老太太表明我的心意。”
心意?苏菀瞬间反应过来,淡淡说道:“我们之间不可能,你不用浪费时间,精力在我身上。”
他侧头看她,“你单身,我单身,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听他的口气,像是激起了他的好胜心,不把她搞到手,就对不起他的赫赫威名。该死的男人自尊心!
苏菀又好气又好笑,故意问道:“奇怪,我长得又不像安心,你为什么会对我感兴趣?”
只听唐仲礼轻声说道:“你很特别,明明长得一点不像安心,我却能在你身上,找到安心的影子。”
苏菀听完,一脸恻然,喉头像塞着一把沙子,久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