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苏菀赶紧深呼吸几口。
苏萱看到，轻推了她一下，制止道：“你干什么？不要这么丢人。”
“拜托你有点幽默细胞。”苏菀扫一眼苏萱，调侃道，“你看你，整个人绷得跟弓弦一样，姑奶奶，你是来这里做孕检的，不是来这里选美的。”
苏萱今天打扮得格外贵气逼人，香奈儿套装，爱马仕手袋，10厘米高的红底鞋，走起路鞋跟颤颤巍巍，苏菀看着，都为她捏一口气。
“你懂什么？”苏萱压低声音说道：“来这里生产的女人，非富则贵，我不能输给她们。”
难怪候客室里的女人都盛装打扮，一个个带着墨镜，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一伸手，旁边的保姆就会递上水杯，纸巾。
苏菀环顾四周，恍然大悟道：“你喊我来，是为了让我当你的保姆。”
苏萱嘴很硬：“瞎说，哪有像你这样年轻漂亮的保姆？”
“所以，你赢了她们是吗？”苏菀恨恨地问道。
苏萱拿出墨镜，姿势优雅地带上，下巴轻抬：“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装腔作势到这个程度，简直令人发笑。
苏菀一时调皮，故意摘了苏萱的墨镜，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室内带墨镜，你眼睛累不累？”
苏萱眼疾手快地抢回墨镜，重新带好，“你懂什么？这里的人都不想外人知道自己是谁。”
“穿得这么隆重，醒目，却又不让人发现自己是谁？逻辑有些说不通啊。”
“穿得好，是为了体现自己有钱有是有地位；不让人发现是因为”苏萱凑到苏菀耳朵低语：“很多女人见不得光。”
原来如此。
一道怪怪的念头闪过，难怪方致尧会带杜芊芊来这个医院。
苏菀想了想，忽然问道：“我想知道一个病人的情况，你有没有办法帮我查到她？”
苏萱“嗤”笑一声，“这还不简单，你学人保姆，双手大包小包，去问护士，她在那里，不久好了。”
对啊，刚才苏菀见到护士，只是提了一下苏萱的名字，对方查了下信息，立刻将她带到了苏萱的面前。
这真是百密一疏的漏洞，苏菀决定赌一把，找了借口出了候客厅。
她到医院门口买了鲜花和水果拎在手上，进了医院，随便抓住一个护士，报出了杜芊芊的名字，声称是她的保姆。
护士没有怀疑，查了信息，说道：“你跟我来。”
杜芊芊真的在这家医院！
苏菀内心一震，按照时间来算，她只可能是来孕检。会不会像那晚一样，方致尧揽着她的腰，护在她身边。
如果是这样，自己贸然跑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要不，别去了。
她迟疑起来，走得慢了点，护士竟体贴地停下来等她，根本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半推半就间，居然就到了目的地，一间病房门口。
“就是这间病房。”护士轻轻拧开门，往里探一眼，低声嘱咐道：“病人正在休息，你小心别吵醒她。”
见苏菀手不方便，护士为她推开了房门，等她进去，又轻轻关上门离去。
里面不像是常见的病房，更像是五星级宾馆的套间，装修得舒适而简洁，外面是客厅加厨房，炉灶上的砂锅还冒着热气。往里走，杜芊芊像一个洋娃娃，静静地躺在病床shang熟睡着，身边还有各种医用仪器。
苏菀鼓足勇气上前看一眼，有一台机器上面写着：胎心检测仪。
杜芊芊真的怀孕了。
所有信息串连起来，像一道惊雷在苏菀脑海里炸开，接下来，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理智告诉她，赶紧走，不然就会自取其辱。
没等她迈开腿，病床shang的杜芊芊倏地张开了眼睛，坐起来，吓得苏菀身体一抖，活像是做贼当场被抓。
杜芊芊迷惑地看着苏菀，像是一时间没认出她来，待到反射弧转一圈，她的眼神才清明起来。
“你来了，致尧下去买东西，等下就回来。”
她叫他致尧，而不是方总。
苏菀的心一直往下坠……
“几个月了？”
“两个月不到。”
时间对上了。
苏菀润了润干枯的嘴唇，艰难地说道：“恭喜你！”
杜芊芊不置可否，嫣然一笑，如路边的小花悄然绽放，光彩照人。
如此看来，她和方致尧之间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龌龊不堪的开始已不重要，两人决心把握在下，珍惜未来。
当事人都已化腐朽为神奇，苏菀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她放下鲜花和水果，打算淡然离开，却被杜芊芊看透心思，出言挽留道：“你坐一下，致尧马上回来。”
苏菀不得不留下来。
这一刻，她总算体会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什么叫如坐针毡，什么叫虚情假意。
杜芊芊摆着一副主人的姿态，闲聊道：“我身体太弱，胎心不稳，只能住院保胎。”说着，她咳嗽起来，越咳越厉害，差点一口气喘不过气来。
看得苏菀心惊肉跳，生怕杜芊芊像娇弱无力的林黛玉一样，猛然咳出一口鲜血来，人一歪，直直栽下去。
到时候，一尸两命，苏菀岂不是成了千夫所指的杀人凶手。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杜芊芊的表现有点表演的性质，有点叫她好看的意味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