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嗯了声,玉雕似的俊容憋着淡淡的红云,“别说话。”
百里牧俯视她柔腻百转的容色,惊惶多情的眼眸,低头含了她的唇,雄伟洒下了酣畅淋漓的清辉。
晏晏唔出了快活的声音,累并快乐,心里满满当当的欣喜。
重又坐回太师椅,抱着晏晏坐,拿袖管替她擦汗,问道:“我好不好?”
晏晏着急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捡起零碎的衣裳,“您坏,一肚子坏水没别的。您听到了么,大殿上又开始哭了,掌事大监要点人头了,明眼人一看我就缺席了,仔细得往皇后跟前禀告,可够我喝一壶的。”
百里牧倒是不急,慢悠悠地摸了摸嘴角,大有饕餮饱腹之后的满足。“皇后不敢拿捏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咱们的婚配是她指婚的,名义上你还是她的义女,要是开发了你,就不怕咱们挣个鱼死网破么。”
理是那个理,可自身不正下摆虚,到底硬气不起来。她的身份作假,永远是百里牧的软肋。皇后要是不管不顾疯癫起来,任他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您要是跟皇后撕破了脸,您说最后得意的是谁?”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笑傲的自然是老六。百里牧揽起她的腰身,道:“悄没生息的送你回去,包管神不知鬼不觉,瞧你那针眼似的胆子。”
晏晏颔首说好,刚走了两步,百里牧突然驻足道:“你是不是掉了东西?”
她一回头,白花花的丝质手巾,一角绣着莲花纹,真是差点瞎了她的眼,这是六王爷的东西,之前擤了鼻涕,没地方去清洗,六王爷的贴身之物随手扔了怕犯忌,只好藏在袖笼里。谁知好巧不巧,百里牧脱她衣裳之时掉落在地,自己倒是不以为意,却被百里牧瞥见了。
“不是你的么?”晏晏反应迟登登的,“要不是你的,怎么会从你袖笼里掉出来?”
九王爷是个醋王祖宗,解释起来怕是有一匹布这么长,如今情势紧迫,不容她细想,只好硬着头皮认了。“这么不打紧的东西,亏你还上心,还我吧。”
百里牧不以为然,推门揽着王妃就窜上了屋顶,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再是舍不得也得送还。
临别时,他百感交集,团圆不过斯须,分别犹如隔绝天地。
公主漫长的停灵总归是走到了尾声,最后一场哭丧结束之时,皇后在凤栖阁大殿哭天抢地,她是动了真感情了,怀胎十月,辛苦养育了两载,不论这个女儿来时她有多么不欢喜,毕竟是亲生的骨血,真到了阴阳两隔永世分离,她痛不欲生,那哭声感天动地,在场命妇无不跪地动容。
洛霜搀着皇后,劝她节哀,她是懿德典范,万不可悲痛过度,失了仪态分寸。
令仪垂泪挂在眼角,捏起帕子掖了掖,放眼望去,命妇们整整齐齐跪服在她脚下,白茫茫的一片很是凄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