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怅然看着烛火清香,感慨着也许是唯一仅有的一次祭奠了,明年此时,怕是自己也要供奉在祭祀条桌上,不知道那时的百里牧会是如何光景。她真是舍不得他,好日子还没有过够,怎么为离别担惊受怕。
祭拜之后,晏晏陪着百里牧回房去,到底怕寒气太甚,旧病还没有好透,新病又侵入身体,到时候新旧夹缠的没个了结。
任凭她安排吩咐,在王府内务掌管上,晏晏是绝对的权威,百里牧偶尔想起过往的点滴,心较一切大抵都是注定的,她初来王府人事不懂,就抬举她当内务大总管了,估摸着府上多少下人背地里使劲编排她,一蹴而就的上位肯定是有勾搭,暗地里大搞权色交易。
他模糊地笑了下,一开始真是清清白白的,晏晏小心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幸亏自己用蚂蟥精神强行去爱她,这才慢慢焐热那颗冰冷又纠结的心。
情根从什么时候开始深种的?种的位置也讲究,使劲往骨头缝里种,要是拔了出来,只能血肉模糊,一气儿痛死过去了。
复又回到寝殿的千工**,晏晏端了青菜肉糜粥给他,近来他吃得比兔子还素,可王妃大人说了,染了风寒的人吃食上清淡,他免得跟她较真,能纵着的地方,便纵着惯着。
他蹙着眉,孩子气的别过头,“这阵子清汤白菜的,嘴巴都要淡出鸟来了。”
“让您不好好吃药来着。”晏晏数落他,嘴角却微扬,孩子气的模样也是她独有的风光,爱情里的模样,怎么样都是美不胜收的。“您瞧瞧,今儿加了肉糜,香香咸鲜,口感绝妙,尝一口。”
百里牧垂眸看清汤寡水的粥色,其上葱花载沉载浮,三三两两点缀了肉糜子,嫌弃道:“肉糜子太少了,再多放点。”
晏晏挤兑他道:“吃这么多肉做什么,您也不长个了。”
百里牧道:“你是变着方的说我年纪大?”
“不大不大,刚刚好。”哄孩子似的口吻,调羹盛了一口粥,轻轻送气吹过,“多少喝一点吧,今儿中午吃得清淡点,晚上开荤,怎么样?”
这个主意还是不错的,他高兴地抚了抚晏晏的脑袋,“那敢情好,你可不许诓我。”
晏晏哭笑不得,道:“我多早晚诓您来着,我有这胆子么,您是九王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您祖上家底厚,有权有钱的大爷,我哪敢欺负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