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有个内当家,大清早就忙前忙后的不消停,百里牧这个外当家就撒手不管,只养在檐语苑寝殿中,坐在**看《黄帝内经》,他是个有学问爱探究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天文地理、玄学术数、阴阳五行、农田水利、商经兵法,即便谈不上样样精通,好歹都是通晓一二。
到了晌午用膳时,垂落的帐幔外,步摇轻颤,环佩叮当,他便知道是宝贝疙瘩来了。他招了招手,喊了声心肝。
晏晏亲亲热热地嗳了声,撩开帐幔,脱了鞋子上了脚踏,往他怀里扑过去。
他打趣道:“你这人可真是厚脸皮,心肝是喊你么?”
她得意地笑道:“不然还有谁?”
就喜欢她没来由的自信,足够宠她抬举她,才可以让她无法无天,才可以让她相信自己满脑子都是她,爱意深重,真是少一分都嫌弃轻了。
她捧起他的脸,学着他过去的土办法,以额头相抵,喃喃道:“烧热是退了,脸色看着还是憔悴。您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再找郎中来搭脉,药吃了两天了,是不是该换方子了。”
絮絮叨叨说了一通,他入耳都是喜悦欢欣的,居家过日子,可不就是这样简简单单唠唠嗑,说点生活上的琐事,事无巨细又安排得井井有条,可比跟一群大老爷们在政务上踢蹴鞠好玩多了。
他凑过去想吻她,改不了揩油的习惯,晏晏低眉迎上,他倒是往后一退闪开了。抬起一手阻隔在两人之间,道:“风寒未愈,恐怕会传染给你,你再忍忍,过阵子好齐全了,肯定喂饱你。”
晏晏被他说了个没脸,什么叫做喂饱她,她多早晚索取不满来着,大白天说浑话不怕牙疼。她不满被他磕碜,回嘴道:“分明是您想跟我香一个来着,我配合您,倒是给您脸了,下回我可不乐意了。”
“香一个,这话我爱听。”他调笑似的,眼神清亮,病容清癯,怎么看都是完美无瑕的脸。“我的小香香,再等两天,过了年晦气去去干净,咱们好好香他个三天三夜。”
“您好歹是王爷,怎么就没个正形,这回怎么感染风寒的,您心里不清楚么。多半是前一天劳累尽够了,翌日在风口子上吹了大半夜,这么才让风寒有机可乘的。”
她不怀好意地往百里牧身下瞅了瞅,“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趁着这阵子静养,您收收心,好好的敛敛毛糙。”
他扔了书搁在一边,两手去擒拿她,道:“我哪儿毛躁了?这两天不给你抽筋骨,你还要上房揭瓦了。”
嬉闹之间,两人又变化了位置,百里牧欺身而上,晏晏被他欺压在下。他一眼不错地看去,渚清沙白的眼眸子,宽双眼皮,眼尾微翘,几许天真几许婉约,就这么定定地看他,足足叫他魂魄都要随她去了。
喉结滚动起来,粗粗地喘气,半晌道:“我想跟你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