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心情好到登峰造极了,只要没人抢他的王妃,他是耐心十足的,等闲不与人动怒。老六生人勿近,态度很是恶劣,他也不在意,反正今天是他的好日子,其他人高不高兴与他何干。
众臣翘首以盼,两位王爷站在锦绣华彩的地毯上,浮绘般秀丽的面庞,昂藏挺桀的身量,怎么看都是人中之龙该有的模样。
百里翊提着酒壶,堪堪过来,往百里牧身上一靠,怨怼道:“你磨蹭个半天,那些来喝喜酒的官员可都冲着我来了,我虽然是海量,也架不住上百人灌酒。”
百里牧扶了他一把,比平时客气了不知道多少倍,开声喊了他七哥,这一声尊重把百里翊的酒气就叫散了一大半。“今日这场喜宴有劳七哥了替我多饮几杯了。”
百里翊一副心神领会的样子,自己的亲弟弟难得对他低眉顺眼有求于他,这个面子他铁定是要卖的。腿弯子不自觉地打了个颤,可直了直腰,提了提腰上的封带,继续往众臣簇拥饮酒的地方去了。
人群又围上来了,端着酒杯要向正主敬酒,百里牧酒力无穷,可今日绝不是酗酒的日子,但凡有十成,他也只能喝到三四成,必须保持神清气爽,留待晚上跟王妃夜宴之时才能倾身而入。
官员们敬酒的兴致高涨,倒也不是故意灌酒,只不过九王爷豪门大宴,宾客如云,到场之人总归要在主角跟前露面,露面也不能空手,手上端着个酒杯,九王爷意思意思,其他人满饮。人太多了,意思意思也意思了不少酒水落肚。
百里铮也只能陪着百里牧一道意思意思,三两杯落入惆怅,怀缅与小郎君的惊世一瞥的情绪更甚,仿佛从悠远的心底里席卷翻滚而来。
一场贺郎酒宴,把平素没什么联系的王爷都牵扯到了一起,老七是主打,但凡官员上来敬酒,他独当一面,余下的一些散兵游勇,便由老五和老八负责清场,至于老六不知何故,平时酒量一挑十,今日才粗粗灌了两杯便坐在角落发呆放空了。间或自斟自饮两杯,一手托着头,似乎绝缘尘外。
百里牧喝了三分醉意,此时便是最好,足够清醒,又带着些许微醺。他回头看宴会厅角落的百里铮,好好的主桌不坐镇,偏生坐在角落里自己罚酒喝。
百里铮偶一抬头,老九正好走过来,道:“客人都招呼好了么,有空来管我了。”
百里牧指了指远处簇拥的人群,就跟洒了饵料的鱼群似的围成圆,中间的饵料就是百里翊。“七哥的主场么,有他镇场子,我便闲赋下来了。”
百里铮拍了拍身边的位置,道:“要是有空,坐下陪我喝喝酒。”
百里牧爽快地应承了,要是无事牵绊,他保不准心思又会飘飘然飞到晏晏身边,影响她坐福不吉利。
他给百里牧斟酒,自己也斟了满杯。“你这酒厉害,喝了几杯就上头。”
百里牧劝他少喝,可他执意不允,只有他知道,昏昏沉沉之中他能看到幻像,那个朝思暮想的小郎君便会出现在他的幻觉中,一颦一笑都是风致。
“你很喜欢你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