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走到徐妃背后,推着她的双肩往里走,道:“您要是舍得您就打,我保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徐妃蓦然回头看向百里牧清澈深邃的瞳孔,自己肚子里出来的祸害,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她一派狐疑的口吻道:“别告诉本宫你不知情,你猴精似的,还能不知道皇上给你指婚的事?”
百里牧收起玩世不恭地笑容,道:“这事儿我刚知道,父皇有父皇的考量,难道还能抗旨不遵么。”
徐妃颓然叹了口气,道:“谁说不是。你父皇到底亏不亏心,你为他立下汗马功劳,他却给你指了个小官的女儿,这算怎么回事。忌惮你功高震主,怕外家扶持么。”
百里牧劝慰道:“你消消气,可别气坏了身子。事已至此,暂且顺着父皇的意思吧。将来的事情也说不准,您静观其变。”
前途茫然四顾,犹如雾里看花,越看越模糊了,也唯有如百里牧所言静观其变了。徐妃落座在太师椅里,百里牧殷勤地给徐妃垫上软枕。
这般轻柔地照料,徐妃想气也气不下去了,只好道:“你说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刚去乾新宫碰上钦天监的监正了,可见皇后紧着给你选好日子了。赵松枝的女儿难道长了三头六臂么,能让皇后这么上心。”
百里牧嗯嗯地点头,徐妃一口气不畅快,由着她一个人表态,他尽量做个称职的听众,发散完就罢了。
徐妃又问了声,道:“你见过那姑娘么?”
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百里牧大方一笑,道:“没呢。高矮胖瘦都不清楚,横竖就是娶个摆设,做做样子给父皇看的。”
徐妃突然同情起百里牧,更觉得刚才那场无名火不该冲着他发泄的,要怪也该怪她这个做母妃的没用,连儿子的婚事都无法掌控。
话锋急转,她安慰起百里牧来,道:“你父皇近来病体沉疴,更是偏听偏信了,怕是被皇后灌了不少迷汤,这婚事上面不能跟他碰硬。昨儿你父皇找本宫用膳,果真不如本宫所料,好话歹话说了一车,总之是起承转合得厉害,把本宫吓得一愣一愣的。照你父皇那个说法,本宫要是坚持给你找个般配的王妃,你就成了觊觎王位妄图谋反的逆子了。这样莫须有的大罪,让本宫怎么担当得起!”
百里牧骤然之间还真有点心疼徐妃,为他愁白了头发的老母亲,却落进了儿子设的圈套里。他压低声音,问道:“你就真这么想当皇太后么?”
徐妃不防百里牧突然发这样大逆不道的问题,左右看顾之下,里外都没有外人,便颔首说是。“元皇后死了这么多年,本宫就熬了这么多年,临门一脚却被别人给填上缺。说起这一茬,还是你干的好事。听说当年皇后逃婚不想嫁,是你挖地三尺把人给刮出来的,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缺心眼呐!”
百里牧感到无奈,东扯西扯又扯到这一层面上去了,敢情徐妃当不成皇后大部分责任就在于他找到了令仪。“这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您怎么又挖出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