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牧靠过来又是揽入怀里耳鬓厮磨，道：“你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就听不惯别人乱说话。”
晏晏百般不舍，可理智总归还是清醒的。她不能耽误百里牧的计划，道：“您还走不走？再磨蹭下去，天就要黑了。”
百里牧徐徐摸了摸晏晏的背，晏晏作势往后缩了缩，本能反应骗不了人，伤势还没有完全收拢，微微痛楚依然肆虐。“你的伤还没有好全，我走了，谁给你上药。”
晏晏羞红了脸，道：“我双手灵活，自己能行，大不了费力点，但总归是能把自己给照料好的。”
百里牧似乎想到了什么，看了看眼细雪迷蒙，再不走怕真的得耽误了。低头不必找寻，也能准确地逮到檀唇的位置，狠狠攫取了甘甜的汁液。
吻了好一会儿，肺管子里的空气都快被掏尽了，百里牧才松开晏晏，然后头也不回地上山去了。
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他不敢回头，怕多看一眼多生留恋，必要的决绝是为了早日的重逢。
晏晏目送他长身清徐的背影离开，眼中的身影慢慢凝成了视线中灰黑的一点，突然消失不见。心里骤然吃痛，原来他早已成了心尖上的一部分，走了之后，她便成了半残之躯，填补不满的空缺。
半个时辰后，天空飞雪变成莽莽之势，陆鸣撑着油纸伞遮住晏晏，劝说道：“王爷走远了，奴才命人烧热了火盆，您还是赶紧回屋去暖暖吧。”
晏晏回头看陆鸣，莞然笑道：“别听王爷的，我不是你的主子，你跟我之前怎么称呼还是一样。”
陆鸣说不好，道：“王爷这人顶真的个性，他既然发话了，您是我的主子，您就是我的主子。”
晏晏闻言怅然，这话意思大家都明白，她若是内务大总管的职位，无论如何也成不了陆鸣的主子。“王爷不过就是顺嘴一说，你听过就算了。我懂自己照顾自己的，如今王爷上山去了，大家都别拘着，松泛些。”
陆鸣跟了百里牧这些年，虽说他是蠢顿些，领悟力不够强，但是对于九王爷的忠心与信任确实十足的。“您别不信，王爷说您是我的主子，他不是顺嘴一说的。心里多半是有了主意了，您且等着呗。王爷这话就当是给您承诺了，必定不会让您不明不白跟着他的。”
如果晏晏还是那个大江国大夫的千金，她必然不能跟百里牧无媒苟合了，可如今身份天差地别，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来处，大江国宫廷的下等女婢。甚至还担了潜伏在九王爷身边的暗桩之职，论及真心以待，恐怕他连百里牧的一半都比不上，还有什么资格肖想身份地位，能平平安安，良心不痛的过一辈子，已经是老天爷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晏晏淡淡叹了口气，道：“我就愿意这么不明不白地跟着他。”
陆鸣霎时无话可说，心道这姑娘通透得厉害，怪不得王爷宠得跟掌上明珠似的。
北山山势起伏怪异，怪石嶙峋，越接近山巅，雪势如崩，滚滚雪球往人身上砸将下来，要是体力差点，几乎都能被雪砸下去。
攀上了山顶，滚落的暴雪突然停顿了，百里牧挺身立在悬崖上，俯视山下一片白茫茫，白云与暴雪混成一团，都在脚下翻滚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