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翊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道:“你明日可真走了么?”
百里牧反问道:“不然还能有假么?父皇颁了圣旨指明了让我去伏天寺祈福,难道还能抗旨不去么?”
百里真一指沿着青瓷杯沿绕,疑惑道:“火流星现世,父皇找人去北山之巅请神祈福倒也是合情合理的。我跟老七不受器重,老二又病怏怏的,按说派老六去也有可能。父皇最是看重你,怎么忍心让你去受苦?”
百里牧倒是无所谓,道:“父皇何曾看重过谁,最看重的不过是他自己罢了。”
一句通透的大实话,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斯须。三人复又喝了一轮,便各自散了。回去的安车上百里牧懒懒地倚在晏晏肩头,满身都散着酒气,要不是外面斜风急雨,晏晏真撩开车帘通通气。
百里牧喝得不算多,至多五六分,半醉半醒的,嗅着身畔的女儿香,觉得这日子过得实在,不管身在何处,只要晏晏在身畔,总觉得魂梦都有落脚之归处。
他笑了笑,道:“你赢了。”
晏晏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道:“我没跟您赌,何来输赢?”
百里牧带着酒劲,抓起晏晏的柔荑往嘴里送,细细地咬了口指尖,晏晏喊了声疼,他才松口,磨牙道:“让你算计我。”
晏晏拧巴起眉头,腹诽她是哪里出了纰漏,难道杜勉之被王爷逮个正着,把她是暗桩的身份供出来了?
她抱着一丝侥幸,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承认自己是暗桩。一旦认下,他们之间的美好感情瞬间就幻化成了泡影,一戳就消散了的。“我何时算计过您?”
百里牧看她拼命狡辩,佯装无事的模样,更是生出了狼性,光要手指哪里足够填补他的胃口,倾过身咬鼻子去了。
晏晏挣了挣,道:“您把话说清楚,我哪里算计您了?”
百里牧咬了口咂了咂味道,爱人身上的味道,哪里都是琼浆玉露般绝妙。他倒是不再闹她了,道:“你平时是谨慎惯了的人,怎么今儿非要往母妃眼前闯?”
此言一出,晏晏忐忑的心放下了一半,既然以今晚的家宴为切入点,那应该没有发现她是暗桩,而是要追究其他的事情。“我跟着您走,一时没有留意。”
“借口。”百里牧一针见血道,“你贸然进去是为了引起一个人的注意,对不对?”
话已至此,她便不再藏着掖,如实道:“瞒不过您。”
百里牧倏然笑道:“你贸然进去就是为了引起老七的注意,如果我没猜测,老七中途离开一会儿就找你去了。”
晏晏娇涩地应了声,就往百里牧怀里缩去。她这点促狭的心思,冷不防被百里牧说出来,真当是羞煞人。
百里牧挖出晏晏的脸颊,问道:“你到底跟老七说什么了?”
晏晏扬起明月皎洁的容颜,咬了咬唇,道:“其实也没什么,七王爷见了我就说明儿来府上接我,您不在的日子,由他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