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对于人家给他杜撰荤段子的事情乐见其成，还巴不得这一天赶紧到来，非要大战三百回合才能舒经活络。
隔着床帐晏晏看不到百里牧的偷笑，她有礼有节地陈述了一堆造谣的恶果，表达了要刹住歪风邪气的决心，擎等着百里牧放权拍板让她去整顿。
百里牧问道：“你是内务大总管，开发几个家奴何须跟我来汇报，直接放手去做了便好。”
晏晏晕开愁容，道：“寻常家奴我审了打了，与您不妨事，无关紧要之人。可偏生我顺藤摸瓜找到的造谣头子在王府上算是有些背景来路，没有您的授意，轻易拿捏不好分寸。”
百里牧侧过身，手肘撑着头，透过朦胧的床帐看着隐隐绰绰的美人。“我的府上除了我有背景，还有谁？不妨直说了吧，你跟我兜什么圈子。”
晏晏如实回道：“海棠春宴的瑶琴。”
百里牧呼哧笑了出声，道：“她也算有背景么，你连她都不敢拿捏，你可真是胆小如鼠。我给你的内务大总管的位置，你还怕镇不住一个通婢。”
自己的顾虑分明有十足的理由，却被百里牧一声讥笑给笑得心虚了。“一则，瑶琴是徐妃娘娘亲自点拨给您的，按说瑶琴原本不该屈就在通婢的位分上，这是辱没了她。二则，她出身富户，挥金如土，历来官商勾结，她母家的实力不可小觑，我要是贸然得罪了她，没准到时候被买凶追杀可说不好。三则，她好歹算是您的房内人，我打了她，万一您将来抬举了她，她压了我一头，那秋后算账，这锅我可背不起。我就一条小命，还没有还清您的账，我死不瞑目的。”
百里牧有点睡不住的，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身，顾虑挺多的，局面还面面俱到，一看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他倒是喜欢这欺软怕硬的个性，求生欲太强，才好对症下药。要是无欲无求，就跟庵堂里清修，寡淡无趣。
他缓缓道：“前两点以后倒是不碍事，你是我府上的人，算是我跟前的大红人，万一有人怪罪起来我自然会替你担待的。只不过第三点嘛，你的顾虑不无道理，瑶琴要是爬上了我的床，把我伺候好了，随时随地会抬举的，到时候秋后算账免不了的。除非……”
晏晏追问道：“除非什么？”
百里牧暧昧笑了笑，道：“你自己领悟吧。”
晏晏又不笨，除非截断了瑶琴上位之路，抑或她先把位置给占了，不让瑶琴越过她，这样才能死死镇压住。
这个王爷的心计是越发深沉了，简直换了个人似的。心眼跟莲蓬似的，全身都是。
百里牧后补了句，道：“造谣生事，论罪应该鞭笞。你可别为了不得罪人，就把她放过了。好歹你身在其位，肃清府上的风气是你应尽职责。”
百里牧这是要逼她上梁山，晏晏自觉她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早知道忍一时风平浪静，由着家奴以讹传讹罢了，谁让她自己身子歪斜了，经不起推敲。
如今百里牧是非要她去开发瑶琴了，就是逼她得罪富户千金，到时候打击报复接踵而来，他百里牧就擎等着看她笑话，或者等她摇尾乞怜去求他，他再趁机狠狠剐掉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