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闻言齿冷,但面子还是淡淡的。
杜勉之不过就是联络人,冲他发脾气不过图一时口快,并没有任何益处。“做了皇上的暗桩,除了被人识穿身份乱棍打死,还能全身而退么?”
杜勉之被晏晏问道了心虚处,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有。起码的希望还是要给的,否则一条道走到黑,抹脖子自尽算了,反正活着也是煎熬。
晏晏又问道:“杜大夫这趟来,除了给我止痛药,还有什么吩咐么?”
问到了正题上,他其实早就料到会有这一日,断舍离种在女子体内,或早或晚一定会爆发的,要么活活痛死了,如果要施救,必定会找到他头上。
“最近北靖国不太平,三月前令仪皇后和九王爷在大江国境内被埋伏,之后朝廷上波诡云谲起伏不平,北靖老儿膝下的儿子们都不太平,似乎争权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前日百里清被弹劾下了大狱,这一局环环相扣雾里看花。既然九王爷是涉事人,必定清楚其中的紧要,要劳烦晏晏姑娘从九王爷身上下手打探一二。”
所以他们对九王爷的风流韵事根本不关心,她捕捉到的九王爷跟令仪皇后眉来眼去的秘闻根本不上台面。
尉迟云臻关心的是北靖国的朝局,皇位归属,以及大江国境内的埋伏,到底是不是北靖国人的内斗。
晏晏神色凝重,流露出畏难情绪道:“这么要紧的事情,王爷怎么会跟我说?他有谋士可以商议。再说他武功高强,为人机警,上回我偷听墙角,差点被他打出脑浆来。”
杜勉之讳莫如深地笑了笑,道:“我看你行的,用你的美色,有什么是打探不出的。”
晏晏想反驳,却听门外脚步声急促。房门骤然推开,有人快步入内打断了她跟杜勉之的谈话。
她反应迅速,立刻斜倚在床围子上继续装死。
杜勉之看清来人高颀俊朗,天资高贵,一身儒雅的缂丝绫罗常服上绣的是五爪金龙,敢在身上穿这个图案的,除了皇室的王爷,就只有当朝天子了。
天子年迈,眼前人风华正茂书生意气,当即起身让座,拱手道了声王爷。
百里翊瞟了眼杜勉之,不以为然地路过,一屁股坐在晏晏床边,自来熟地拉过晏晏的手攥在手心里暖着。“昨晚上在桃花坞还好好的,怎么今儿就变成这样了,蔫了呀。今日一早上我听说你病了,痛了一整宿,我就担心得七上八下食不知味。你身上有痛楚怎么不跟我说?”
晏晏腹诽,跟你说有什么用,你又不能替我疼。
可当着百里翊的面,还是客客气气道:“有劳王爷关心了,晏晏不敢当。”
百里翊旁若无人的关怀,让晏晏倍感压力,杜勉之站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嘴角衔了一丝隐隐的笑意。一个姑娘两个王爷争抢,只要姑娘豁得出去,还怕消息来源不够么。
刚才百里翊是强行闯入的,陆鸣吓得额上直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