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机一动扯过搭在衣架子上王爷官服铺在椅面上,再把晏晏小心翼翼地放在官服上。
晏晏一偏头,缂丝的云形雕纹刚好挂在侧脸上,感觉凌厉又真实。
就在今夜了么,似乎有些草率,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要顽强地抵抗心之沉沦,即便身体献给了百里牧,她的心不可以忘掉家训,不可以忘掉自己的身份,不可以忘掉助庞氏一门复归兴盛的重任。
百里牧看出她的心思缭乱了,就堪堪停在晏晏上空,望着她一望无垠的双眸,温柔地喊了她一声。
他真是骄傲且揪细,哪怕作出什么蛮横的事情,都要师出有名。
在感情上他算是个毛头小伙子,有执拗固执之处,道:“你对我除了尊敬,有没有其他的感觉?”
晏晏较真地想了想,眼神沉静如黑曜石落在水中,**起一圈圈安静的涟漪。
她从来没有叩问过自己的心,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只是凡夫俗子,有七情六欲,岂能不对眼前光华卓著的男人动心。可他过分完美,身份高不可攀,相貌更是颠倒乾坤,除了偶尔发点臭脾气,实在找不出任何不善之处。
她太低微了,暗桩的身份摆着,如今不动则已,难保他日动了,会损耗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感情。
她一万个不敢动心,怕被嘲笑自不量力,她又不是属蚍蜉的,怎么敢撼大树。抛却感情上的杂念,只要他喜欢,她就用身体去感激他的恩德。
晏晏觉得醍醐灌顶,冒出了新的说法,道:“我感激您。”
“感激?”他自嘲地笑了笑,还是没有答到点子上,说一句喜欢他就真这么难么。
他不过是想要一声感情上的肯定,就能让他得到开疆辟土的勇气,偏生晏晏太吝啬,不肯开口,是心里确实不这么想,还是不敢这么想。
她乖乖伏在他身下,不过是忌惮他的**威罢了?
身子僵硬地停驻,舍不得翻下去,又没有进一步的勇气。看着娇花如玉的姑娘,那一瞬的情绪又是激**又是懊恼。
晏晏大抵发觉自己不解风情了,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找矜贵的王爷给她开张,她也不算亏。
反正她这辈子也不肖想别人,守着清白的身子奉献给地府判官么,都不如给自家王爷实惠。
“王爷,是不是我说的话您听了不开心。”晏晏下了极大的决心,慰声道,“我收回刚才的话。”
百里牧喃喃问道:“哪句?”
“我不怕疼的,我最能忍痛了,从小到大隔三差五喂一顿鞭子,哪里还会怕痛。”晏晏眼底泛起了凄楚的泪光,往事就像余孽不休,只要提起来总能牵动起遥远的情绪,好似昨日发生过的事。“只不过身上的皮肉不好看,有些地方陈年的疤痕还没有褪,您要是不喜欢看,就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