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还是不进去,这是个难题。
他自然想进去,否则也不会不由自主地走到这里。
可屋里的人睡下了,一旦进去就真成了偷香窃玉的采花贼了,王爷的口碑彻底败坏。
九王爷在里子和面子这个问题上并没有纠结太久。
隔扇门轻轻推开,转身合上了门,他还纳闷晏晏一个大姑娘在屋里睡觉不插门闩,难不成是给自己留门。
亏得是自己进来了,要是老七进了门,难道还能留个囫囵的全身么。
晏晏怕黑这点小毛病他是清楚的,里屋不论什么时辰都燃着一小柄银烛,床帐是沉纱的垂质,徐徐落地,光是看上一眼就觉得心惊。
帐里美人春睡着,他开始思量到底要不要做个君子,还是索性按照原定计划一气儿拿下她算了。
他是一定会对她好的,好到让她匪夷所思。
撩开床帐的手腕抖了抖,心较自己真是没出息,都快弱冠的年纪了,上姑娘的床帐还会手心发汗,手腕发颤,要是传出去,他百里牧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褥子上纹绣如火如簇的海棠花,可春睡的姑娘却不见了,冷不防听到门外脚步声响起,推开了隔扇门飘进来一股子芙蓉皂角的香味。
晏晏该是沐浴了,恰好带着一身的芬芳,更令他心如鹿撞。
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应付,毕竟偷偷爬床这种事也是头一回,索性躲在褥子里扎进床内侧。他从褥子里挖出一双眼睛借着烛火幽幽的微光,晏晏的剪影落在薄纱似的帐面上。
晏晏推开支窗往九王爷寝居的屋子望了望,灯火已熄灭了,想来已经入睡了,这么一想就安心了,关上了雕花的窗子正好眠。
解开了腰封,褪下了一身宽大大总管官服,蛇样似的灵动又光腻的身子映在烛火中,虽然隔着帐子,难免有点朦朦胧胧,可身形却一览无遗,好得令人心头喷火。
他头一回感到体内奔流着不可抑制的热浪,快把的神智给吞没了。
晏晏卸下发簪,如瀑的长发拂过玲珑玉肩,的确美得不似寻常人。
拨开了一角薄纱帐,往**躺过去,垂垂的眸子突然对上一双野性又炙热的眼,怔愣不过一瞬,倏然反应过来就想往后逃。
逃是来不及了,已经被人攥住了手,晏晏心下一惊,拘谨道:“王爷,是您让我回来的,这会儿您怎么来我这儿了?”
百里牧有点理亏,他准了晏晏回屋休息,照理不该打扰她的,可自己在屋里有个聒噪鬼,实在没法睡着,谁知身体不由自主来了这里。
“老七睡着了。”
这会儿两人有点尴尬,晏晏没想过帐子里藏了个男人,沐浴之后便褪了衣裳准备就寝,光溜溜一身只裹了亵衣亵裤,这么丁点布料包裹不住大半的皮肉风情。
身在屋檐下,主子要看她两眼已经是寻常事了,前阵子泡澡还被他看了全相,她已经没法跟他较真追究了。“是不是七王爷睡觉打呼声音震天,吵得您睡不着了。”
百里牧连忙说是,总不能告诉晏晏,他亲手给自家兄弟点了曼陀罗助眠,省得他碍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