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妃嫔与皇帝并不亲厚,甚至一年见不上几面,可人在做,有的时候不是给天看的,而是做给其他人看的。
守在宫外的妃嫔暗暗都在较劲,盘算着帝后失和,皇帝昏迷不醒,但皇后却在乾新宫中没有任何关怀表示。
令仪靠在偏殿的贵妃拔步**,之前神思混乱又气急败坏,无端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加害,偏生皇帝还深信不疑。
前后不过两天,形势却翻天覆地变化,怕是写折子戏的文人也想不出这么曲折的戏码。
现如今静下心来前思后想,似乎百里清才应该是被请君入瓮的那一人。
宫婢给她打着绢丝广扇,轻声道:“皇后娘娘,夜已经深了,今夜您太过乏累,奴婢给您铺床,您早些就寝吧。”
令仪缓缓地眨了眨眼睛,的确是累了。当年被迫嫁给北靖国老皇帝之时,也是这般身心疲惫。
她懒得再挪床了,就近睡在拔步**算了。
临睡前又想起自家宫里用惯的人,问道:“洛霜和洛芯呢?”
宫婢回道:“洛霜和洛芯两位姑姑这回受了酷刑,如今没有皇上放旨意,慎刑司贸然不敢把人放回来。”
令仪冷笑道:“本宫这皇后是真窝囊,连两个近身婢子都护不周全,任谁都可以来鱼肉本宫的人!”
宫婢不敢多言,连忙劝皇后息怒。
令仪心烦意乱,挥了挥手让她出去。
贵妃拔步床不大,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想起连续两夜在养心殿受得屈辱,总觉得心口始终屏着恶气无法开解。
再想到百里牧挺俊的容颜,近在咫尺,可彼此却从未相识,就像两个不曾谋面的陌生人,经过大江国一行,两人到底是生疏了。
至于根结出在哪里,她隐隐觉得应该与庞晏晏有关。
地罩外踏来轻微的脚步声,虽然轻轻悄悄,但又像是刻意让她耳闻。
她警醒着坐起身来,来人修长俊雅的身影,即便隔着地罩外的珠帘,她凭着轮廓也能猜到大概。
她感到难以置信,但心里莫名多了一层欢喜,试探道:“九王爷,是你么?”
百里牧并未径直入内,毕竟男女有别,隔着珠帘,形容相貌在帘后若隐若现。
他拱了拱手,道:“今夜造访,还望皇后娘娘包涵。”
“你都来了,还谈什么包涵不包涵的,难不成我把你供出去,然后坐实了咱们有染的谣言么。若是被人知道您今夜在乾新宫中,那便不是谣言了,咱们的私情却是有章可循了。”令仪整了整深衣,会心一笑,“进来吧。隔这么远说话,万一被人听到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