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活了两世，总算见过点世面，知道女人的眼泪是武器，要是真到了没辙的时候，索性话不多，眼泪珠子先行奉上。
百里牧自觉是不是说了重话，晏晏垂头丧气没有回嘴，让她抬起头来说话，冷不防对上一双水涟涟的桃花眼，扑闪了一下，豆大的泪珠子从乌黑长簇的睫毛之间霖霖落下，好似落到了人的心盘上，可劲儿的让人疼了。
“好好的，怎么哭上了？”
晏晏开始卖惨了，眼眸子一眨巴，眼泪参差不齐地落了下去。“我是您的灯儿，我是您的物件，您看不上眼了，爱给谁给谁，我不敢有意见，更不能给您甩脸子。您待我有再造之恩，我必当对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即便怀疑过她的居心又如何，哭得这般梨花带雨的，他只想揽她入怀呵护一番。
他想过要不要安慰他，奈何王爷大架子放不下来，只能象征性抚了下她的肩膀，道：“今夜的事儿翻篇了，下回我不提让你跟老七了。除非你自个儿动心思非要跟他，那我也成全你们。”
晏晏冷笑了三声，脱口道：“我能有那么想不开么，非要跟七王爷么，他再是抬举我，至多就是当个首席通婢，我还是安安分分跟着您，办好差事赚钱还债呗。”
百里牧没想到晏晏这么通透，老七文绉绉的一车漂亮话，其实人姑娘心里明白得很，他就是看上人皮相了，想跟姑娘睡觉罢了，睡一阵子腻烦了，随便折腾个角落安置下。
“你心里倒是敞亮。”
百里牧心里并不高兴，他到底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爷们，年轻力壮，干什么都出色。什么叫做安安分分跟着他办差事赚钱还债，说到底最后都想离他而去。眼下在他跟前各种尽心，就是看在钱和恩的份上了。
她怕跟着老七吃亏，跟着他就不会吃亏了啊，难道老七是个会吃人的主，他老九就不会么，姑娘入了他的王府就能全须全尾了？
晏晏抬手去拭泪，大姑娘掉泪的把戏真好使，才掉了几滴，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立刻就缓和了。
百里牧品了品晏晏之前抱怨的话，道：“首席通婢？这么提法新奇，你要有这个心思，我倒是可以成全你。爷府上也养了两个通婢，待你到了王府，直接提拔你当首席，怎么样？”
晏晏摇头成了拨浪鼓，没想到脱口而出的话，倒是被有心人摘去了话头。“这可不行呐。”
百里牧好奇问她，道：“怎么不行？”
晏晏义正言辞道：“我不会呐。”
百里牧摆着肃然一脸，内里笑开了花，幸亏没把晏晏送给老七，否则他真是走宝了。“不会有什么打紧的，不会才好呢。”
晏晏照旧说不好，“您别取笑我了，您府上有通婢，您就跟通婢练本事。我就在边上给您上夜，给您掐着点，万一时候过长了，我在外头喊你，务必替您保重身子。”
这话他听着味同嚼蜡，这叫什么话，给他掐时辰还要喊他，是怕他马上风么，这小妮子就是个半吊子，掖庭出身，男人都没见过几个，混了个半懂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