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赌坊大门,杜青深吸一口气,撒开脚丫子运起轻身功夫便往路口跑。她眼睛尖的很,早瞧见了那矮汉子刚才人群里偷偷揣了锭银子,趁乱往那条路溜之大吉!
娘的,小爷正盯着你呢!咱好容易费尽心机得了这些银锭子,你个矮冬瓜刚才还想趁乱捞一把,就凭这一点,绝对不是个老实人!
不将你抓住把身上那些鬼心眼子挤干净,小爷就不姓杜!
矮汉子前头跑,杜青拔腿就在后头追。俩人就这么捉迷藏似的在行人中穿梭。
其实呢,矮汉一早就发现了后头有人追他,只可惜他天生有点斗鸡眼,离远了瞧不清楚,还以为是赌坊的人发现他偷东西,撒丫子跑得更欢了!
杜青憋了一口气:想当年小爷我名满清河县,哪个小地痞敢跟我耍奸?如今到了北镇抚司可倒好,越混越回去了,连这么个土地精也敢跟我打转转!
矮汉子瞥见后头追的紧,心里头动开了小心思,瞅着前面有两名巡逻的士兵,他扑上去扯着喉咙喊起来:“军爷救命啊!后面有歹人想抢我钱!”
要不怎么说矮子心眼毒呢?他这一吆喝,俩巡街的士兵正闲出屁来,闻声立刻来了精神,立刻瞪起眼睛拦路大喝:“大胆贼子,还不快快给爷爷们站住!”
杜青被这俩货气得七窍生烟,眼睁睁的看着矮汉子拔脚开溜,却是无可奈何。等她好容易打发了那俩人再想追时,哪里再找那矮汉?早已踪影全无。
她不死心,满街又寻了一回,却往哪里找去。那矮汉衣服粗陋,却腰包鼓鼓的跑到赌坊里赌钱,必定是刚刚发了一笔不义之财。
最重要的,看此人面相也不是良善之辈,这财来路不明,说不得便又是一桩大案!
在理刑司里耳濡目染,杜青也对查案有了几分见解。叔父说的暂且不论,李子翩平日里其实对她不错,她也希望自己能立个功劳给千户大人长长脸。
“这不是义弟么,好巧呀!怎地却一个人在这里发呆?你的那些同伴呢,你可是寻到他们了?”忽然耳旁有个女声响起。抬眼儿一瞧,正是小道姑长泽。
长泽边说边心里发虚。根本没有什么巧遇,她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跟踪着杜青。再次跟这少年搭上话,她心里还莫名的微微有点激动。
可惜杜青一心找人,看见她只象征性的打了个招呼,毫无长泽期待中的反应。
长泽见他很是急切的模样,便道:“义弟莫不是在寻方才叫士兵阻拦你的那个人?那人方才坐了去驴车去孝女乡了。不过我听见赶车的称呼他‘胡里长’,他却推让说是今年不该他当值,只叫称呼胡排年呢。”
杜青闻言,乐得抓着长泽的胳膊笑道:“美人儿,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长泽虽然常年行走在外,但是因为她的道姑身份向来很是受人敬重,从没男子对她动手动脚。
这姓杜的少年怎的一点不注重男女大防,上来就抓自己的胳膊?长泽不禁脸微微发红。
杜青完全没有注意长泽的脸色。她一心想的是那姓胡的排年,鬼鬼祟祟必有隐情。此刻她完全没有考虑自己单独到乡下的后果,只想着如果能破获一起案子,对自己的千户大人肯定有好处。
而对杜青来说,自己能对李子翩有用,可以为他做点什么,比什么奖励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