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实在不能怪她。谁叫北镇抚司里头的院落又多,路又弯弯绕绕的恁地不好分辨呢?
尤其是她才跟贺存瑁骂了一架,气冲冲出了院门便乱走一气,等她头脑清醒后,已经不认得身在何处矣!
于是她只得随脚走去。
过来过去的各色人等,都在行色匆匆忙着做事。即使偶尔有人见她眼生瞅一眼,却都不以为意——
能进北司的人,都有要事在身。普通闲人是不会来北镇抚司这种地方的。
杜青有心想找个人问问。她随便看了看,瞅准了一个正在卷书轴的花白胡须老者,刚开口说道:“哎……”
不料老者却早瞧见那边有个瘦小的清秀少年,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随即先一步对着他一指道:
“兀那小子!哎对就是说你了,过来把这张东西誊写一遍,赶紧的!”
“我?哦。”
杜青无奈,只得很不情愿的过来给老者誊写信纸,老者见“他”过来,自家便到一旁忙着整理事务去了。
杜青手拿毛笔,为难的看了看桌子上铺的纸张。她哪里会写字?
早知道这里头还要写字,她就不来了!
终于,老者踱步过来:“这就誊写完了?恩不错。且拿来与我看。”
杜青不好意思的将纸笔递了过去。
“嘶……”
老者倒抽一口冷气,险些当场中风!
他不敢置信的俩指头捏着纸,用一只手点指着上面的鬼画符,颤巍巍问道:
“这……这这,这就是、你刚刚誊写的?”
杜青老脸一红,微不可及的点了点头。
“啊呀!”
老者气得一下子仰躺在背椅上,喘着粗气道:“这般粗蠢货色,也能放进我检百户,真真……当我检百户无人么!”
“万通,汝何欺我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