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看了秦骁煜一会儿:“你难道当真不怜惜柔蕴县主跟你青梅竹马的情分?今日的种种,在场众人只怕都看得清清楚楚吧?”
可是,她就跟全然没发觉一样,这是当真想扫自己的脸面,还是觉得自己背后无任何势力依仗,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秦骁煜轻轻笑出了声,抬手挑了一下她耳边垂下的两缕发丝,郑重其事地道。
“我分得清男女之情和姐弟间的情谊。况且你当真以为柔蕴与世无争,此次前来只是因为她父亲职位上的变动吗?”
祝晚棠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解救出自己的头发之后,双手垂在裙摆上,无意识地抚摸着一枚流苏玉佩:“那又如何?”
反正柔蕴的意思是个人都能看明白,但,她今日怎么会如此明显呢?
以她对柔蕴的了解,应该会更小心点才是,这般做派,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些。
秦骁煜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其实她也参与了夺嫡之争。”
这话就像是平地一颗惊雷,突然就在祝晚棠脑袋上面炸响了。
在马车里面的她手指都变得有些哆嗦,直到稳稳握住了一个茶杯,秦骁煜这才突然将一双温暖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
他轻轻地提起茶壶,添了一杯温热的茶水之后,这才调笑道。
“刚才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怎么就怕成这样了?”
“当真只是开玩笑?世子这话我怎么听着不信呢?”祝晚棠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你真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可以被你坑骗吗?若是这一次她当真参与了夺嫡之争,恐怕那些个势力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吧?”
就算柔蕴出生再怎样高贵,参与到这种稍微不慎就可能满门抄斩的事情当中,未免也太大胆了一些。
秦骁煜忍不住笑出了声:“怎么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放心,就算天塌下来,是不是还要我顶着呢吗?”
说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吧,这事我也是在一个月之前才由身旁的暗卫打听出来,应当是不会落入其他人耳中。”
祝晚棠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但还是重新提起袖子,给秦骁煜倒了一杯茶后,稳稳送到他手边。
这才问道:“那你是做何打算的?”
作为堂堂定北侯府世子,他自打出生以来便被若干势力盯着,如今又察觉到了柔蕴的野心,此事难道不汇报给皇帝知道吗?
秦骁煜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轻轻摇了摇头。
“此事没有你想象当中的那么简单啊,更何况柔蕴之前一直老老实实,装出一副温柔无害,端庄得体的模样,在世家贵族当中备受赞誉。如今却突然来到了边疆,也不知这背后有怎样的目的啊。”
西北侯一家子可都不是好相与的,如今柔蕴以父亲要上任为由,跟到了边疆,难不成是想着与此地的若干位有权势的将领勾结起来,方便日后支持想要夺嫡那一方吗?
若真是如此,只怕就得要格外注意她了。
“就是,”祝晚棠晃了晃被沉重珠钗与发饰压的有些发疼的脑袋。
“她就不能一直将贤良淑德的形象扮演下去吗?非要来这么一遭。”
方才在宴会上就刻意针对自己,若不是她还算机灵,及时躲过,恐怕这会儿就已经有无数人要看她的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