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已经不烧了,身子骨也舒爽了不少,如今太师府各种暗流涌动,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都盼着我死,所以你千万要保重,不行一会儿还是回王府吧!江北王府毕竟安全一些。”南宫玄幽幽说着,言语之中更是说不尽的关心,看向叶清然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担忧。
房寿虽伺候的日子不久,却也看出了自家公子的心思,只是这毕竟还在治病当中,公子这表现得也过于明显了吧!
“咳咳……公子,你该用药了,这药再不喝就凉了。”房寿微皱着眉毛,将南宫玄的身子稍稍扶正了些,刚准备喂药却被叶清然给打断了。
“你这喂的什么药,是我给你开的方子吗?”叶清然眉头一跳,抬手直接将房寿手里的药碗夺了过来,放于鼻下轻轻一闻,“不对,这不是我开的方子,你可是另外在里头添了什么东西?”
“没有,绝对没有。”话音刚落,房寿就拼命摆手,紧张解释,“完完全全是姑娘你的方子,半点儿另外的东西都没有加,奴才虽未曾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这大夫的方子不得随意增减,至于姑娘方才所说那些,奴才也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所以这药是出了什么问题?”南宫玄深深开了叶清然一眼,淡淡开口,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叶清然没有立刻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深吸了一口气,隐隐有些不安,“药中多了一味恶旋覆花,并且剂量很多,一般来说此种剂量的恶旋覆花与白芷搭配在一块儿容易造成恶心、呕吐、头晕、心慌、气短、惊厥、呼吸困难的症状,若是反应不及时甚至会因为呼吸中枢麻痹而死亡,所以,南宫玄,你们府里头的人当真要好好查一查了。”
都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清然身为王府小姐,再加上上一世发生的那许多,也不是不明白大家族里头的各种明争暗斗,只是如此迫切,如此堂而皇之确实让她有些震惊。
房寿站在一旁不寒而栗,一整个直接跪在了地上,听完叶清然的口中之言更是瑟瑟发抖着:“清然小姐,这件事奴才真的不知道,熬药的时候我一直看着,没有任何人接近,药熬好了之后也没经任何人之手,实在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恶旋覆花。”
叶清然挑了挑眉,“那你药放在了何处?”
“放在了我的卧房之内,未免有心之人动手脚,我进出房间都会上锁,药材也都锁在柜中,怎会如此呢?”房寿想了又想,眉头都皱出了一个川字,眸子里头更快要溢出水来。
“或许是这碗出了问题。”南宫玄幽幽开了口,神色有些复杂地盯着叶清然手里头的药碗,淡淡道:“这几日我喝完用的都是同样一只碗,原本这也没什么,可这只碗……”
“这碗怎么了?”秋影一下来了兴趣,一双眼睛霎时亮了,盯着那药碗反复观看却未曾看出什么奇怪的点。
叶清然点了点头,“这是先帝御赐的碗吧!我好像在府里头瞧见过,太师府到底是家大业大,随随便便一个碗就如此金贵。”
“御赐的碗?奴才不知啊!这是奴才在厨房里头随便拿的,瞧着大小正合适就……”房寿低敛下了头,剩下的话也没再多说,双唇紧闭,似乎急等着惩戒。
“那就对了,正是因为此碗金贵非常,所以这暗处之人才敢将心思用在这儿,毕竟谁会怀疑御赐之碗呢?”此刻的叶清然面色沉静如水,微抿双唇之后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将这御赐之碗直接摔碎。
“啪啦!”
御赐之碗就这样被摔落在地,房寿见状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南宫玄的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秋影也呆在了原地,呼吸一下屏住,嘴巴张开又闭上,很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只能低头朝南宫玄所在方向看去。
索性南宫玄没有生气,甚至神色莫名淡然,只是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这是御赐之碗又为何要将它摔碎,藐视皇恩,这可是死罪一条啊!甚至极有可能牵连一整个江北王府,小姐怎么敢?
瞧着秋影捂住胸口,脸色惨白且身体直打哆嗦,叶清然只笑了笑,蹲下身子将药碗的碎片拾起看了又看,喃喃道:“正如我所料,此碗暗藏玄机,碗由特殊工艺制作而成,平日里瞧着与正常的碗毫无区别,可这碗曾被高温蒸煮过,用的怕就是恶旋覆花熬出的汁水,所以只要用此碗喝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体内剧毒缠绕。”
“可……这……”秋影忐忑着,很想开口问个明白却又怕将叶清然推进万丈深渊,犹豫许久还是闭上了嘴。
不想此时南宫玄却笑了,嘴唇颤动着,双唇紧攥的同时眼神之中更是满满的复杂情绪,“还真是难为他们了,为了对付我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