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陆晏舟这话说得还是极有道理的,所以李温吟即便心里有气也只能强忍着没再发作,她的父皇本就是个极其敏感多疑的人,若方才的话真传到他老人家的耳朵里,大约真会惹出事端。
可陆晏舟分明可以将问题想得如此透彻,那他就更该明白,以叶清然的身世背景,他们两人之间是断然没有可能的,那他如此执着,又出于什么原因。
“你难道不怕我将你的心意告知于我父皇吗?你该知道若他知道这些你与她之间该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见陆晏舟还是走出了营帐,李温吟干脆跟了出去。
“我知道你不会。”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可在李温吟这儿不知为何却好像能抵万金。“你想多了,我李温吟并非什么好人,你也没有那么了解我。”
陆晏舟回道:“西庆上下谁人不知五公主连一乞丐的冷暖都会放在心里,会为了穷苦百姓与陛下对峙,所以,你不会。”
李温吟忽然笑眯眯看向陆晏舟,眼神之中全然都挑衅意味,“可人都是自私的,你就不怕我为了得到你甘愿使出一切手段?”
“可那样就不是李晚吟了。”
留下这句话,陆晏舟逐渐走远。
对呀!若为了个男人就做出丧良心的事,那她便不是她了。
……
断子绝孙!
这种事情不论发生在哪个男人身上都是不敢想象的,在西庆,除了宫中的太监因着其特殊性需要被净身,只有犯了弥天大罪的采花贼才会被处以这样的极刑。
虽说净身并不会让人丢了性命,可实际上却比上刀山下油锅更令人恐慌,独留一条性命的代价便是一辈子受尽嘲弄。
哪怕是随便一个人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顾文修!
若他真的不再是男人,那他此生唯一赖以生存的皮囊便是毫无用处。
所以被带到“蚕室”之时才会不停挣扎,挣扎的同时还破口大骂。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用刑?你可知道二公主对我的心意她今日不过是稍受挑拨才会意气用事,等他日她一旦想明白,若是让她知道你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情,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二公主?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脸在我面前提二公主?”
裴公公笑了,他实在不能理解这世上怎么有人能脸皮厚到如此地步。
“若你当真是不想活了也没有关系,便哪怕我在这儿要了你的性命也断然不会有任何的代价。生还是死一句话的事,反正都是一刀,割哪儿都是割。”
听着裴公公如此说话,顾文修只想着从窗户那口子逃窜出去,可他脑子里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便硬生生地被一旁的小太监们给压制住了。
于是乎,等待着他的便是无尽的噩梦。
“顾公子,哦,不对,这以后得叫你顾公公了,你也无需太害怕,不过是一刀子的事。凡事都有一个过程,你看这一屋子里的人不都活得好好的吗?左右不过是活下去,怎样都能活的。毕竟你还有这小脸蛋呢!只要你好好伺候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公主娘娘能给你的我都能给。”裴公公似乎很是喜欢顾文修这副姣好的皮囊,顺滑又细腻,摸上一摸,当真是很有滋味,怪不得这二公主如此喜欢呢!
活了这么些年,顾文修何曾被这样羞辱过?
这些挑逗的话术就像一根根冰冷的剑一下又一下刺向顾文修原本就已经零落不堪的心,他下意识想要躲避,奈何裴公公却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甚至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别给脸不要脸,你真将自己当作个什么人物了?顾文修,你给我听清楚了,到了我这里你这辈子都只可能是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驸马爷?那是上辈子的事了,行了,我也不再和你浪费口水,来人,动手吧!”
“等!等等!”顾文修脸色虽变得铁青,可这脑子却转得很快,毕竟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有些话说出来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不过为了将来他必须得豁出去。
“怎么,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玩出什么花吗?”裴公公啧了啧嘴,慢慢走近顾文修,“谅你也逃不出我的五指山,说吧!你到底还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