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温窈回到宫中,便整日的无精打采,心思全然放在宫外的顾文修身上。
她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人。
陆晏南是因为年幼时分过于幼稚,如今回想不过是一场玩笑,
可顾文修不一样,她是当真付出了真心。
水儿瞧见李温窈如此模样,心里头千万个不悦,不过再是不悦又如何,总不能在此时扫了李温窈的兴致。
“水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在外头待着,公主这几日如何了?”
辰妃望着水儿在屋外头玩雪,眉头微皱,心生不悦,趁着李温窈不在,索性又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水儿含糊其词了一番,直到提到顾文修,水儿才有些犹豫,不知这话该如何说,特别是瞧见辰妃冷着一张脸,她就更犹豫了。
就在这时,裴公公走了过来,他低头凑在辰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瞬间,辰妃的脸色更差了。
水儿一下屏住了呼吸。
“公主这几日出宫是为了见那个顾文修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娘娘你都知道了?”
裴公公冷哼一声,翘起兰花指,直指水儿,“你们以为自己真的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了,帮着公主私会男子,你可知道你这是犯的什么罪?”
水儿一下忐忑了,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娘娘,奴婢以为公主殿下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所以散散心也是应该的,至于私会男子,公主并非一人千万,算不得是私会,更何况……”
“啪!”
裴公公一个巴掌直接甩在了水儿的脸上,“水儿,记住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主子训话,你竟然敢回嘴,我看你最近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裴公公,我看你最近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我的人你都敢动!”
门帘被李温窈掀开,她望着水儿脸颊上那透红的巴掌印,一下就怒火中烧,“我的事情还请母妃不要插手。”
辰妃露出浅浅笑意,眼神不自觉放在了李温窈的腿上,“窈儿,你这腿,还是不能站吗?”
“可以,但我觉得没必要。”
辰妃皱眉不解,“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话,能站怎么不站,什么有必要没必要的。”
“如果我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未来的生活,那我愿意以一辈子坐着为代价。”李温窈说出这话的时候万分坦然,就好像这想法在脑子里过了无数遍一样。
辰妃沉默不语,倒是裴公公急了,赶忙开口道:“公主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您可是公主……”
“我是公主,所以呢?我的人生就必须要按照特定的路线走,我是人,又不是提线木偶,更何况,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选择的机会呢?”李温窈知道自己不该冲着最疼爱自己的人发火,只是,她心里的火实在需要一个口径发泄出来,否则,她真的要憋坏了。
辰妃紧闭着双眼,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那个顾文修能在此次科举考试拔得头筹,我就不再反对。”
“母妃,此话当真。”
“自然。”
回寝殿的路上,裴公公犹豫了好久,终于在拐角处颔首道:“娘娘,您方才就不该答应了公主殿下,那个顾文修,实非良人。”
辰妃笑了笑,“本宫的女儿本宫知道,她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女人嘛!一辈子总是会看错一两个人,她只有吃了苦头以后才会懂得什么叫做父母都是为了她好。不过顾文修那边你得好好给本宫盯着,但凡有异样,立刻来向我禀报。”
“奴才明白。”
……
喝下叶清然所开的退烧药,厉霓云这高烧果然是彻底下去了。
陆晏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娘,你感觉如何了?”
厉霓云一脸慈祥,冲着秋影微微笑道:“你来啦?”
陆晏南看了一眼身旁的秋影,“娘,你认识她?”
秋影摆摆手,“老夫人,奴婢秋影,是江北王府的。”
“江北王府?你是……是不是她让你来找我了?是不是?她想要我的命是不是,你回去告诉她,我是不会跟她走的,我不可能回去的,不可能。”
厉霓云整个人一下蜷缩起来,全身控制不住地抖动。
陆晏南蹙眉,“娘,你别怕,没有人会带你走的,这里就是你家,我是晏南啊!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晏南?晏南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别碰我,我不认识你啊!”厉霓云伸出手胡乱对着天空拍打,似乎是想要赶走什么东西。
陆晏南一下鼻酸,“娘,我是你的儿子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厉霓云躲避得更厉害了,“什么儿子,我只有一个儿子,他叫陆晏舟,他可乖了可乖了,他的脚底还有……不行,不能告诉你,娘娘说了,这是秘密,这是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