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菠菜，韭菜，空心菜。
叶清然望着这满桌的绿油油，她还以为自己来错了地方，这是出了什么事，阖宫上下没有半点儿荤腥了？
她脸色微沉，碗里头的豆腐汤都快被她捣成糨糊了，“今天还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须得食素？”
水儿本想开口，李温窈一个眼神却让她闭上了嘴，只能怯怯地站在一旁伺候。
她懂了。
这是李温窈要给她下马威啊！
不过她叶清然何时怕过这些。
“二公主，我吃饱了，您慢慢用膳。”
“站住！”李温窈到底是没沉住气，这下正中叶清然下怀，“公主殿下这是也吃完了？这刚吃完得遛遛食，不然不消化，水儿，愣着干嘛，没看到你家公主想出门晒太阳了吗？”
李温窈轻咳了一声，慌忙用手扒住桌脚，声音都颤抖起来了，“叶清然，你是不想活了对吗？你要干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水儿，水儿！”
水儿也是呆住了，她活了这么些年，还是头一次瞧见李温窈被如此对待，回过神来后，她赶忙一把抱住叶清然，眼泪都快吓出来了，“清然小姐，你……你干什么啊！你快放开公主。”
“公主？你瞧着她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像个公主，现在这宫里头山上上下下，除了你，还有谁把她当公主，不过是一个动都动不了的废物罢了。”
叶清然掌心微微发汗，心里更是乱成了一团，生怕自己话还没说完李温窈就气得要了她的脑袋。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亏我还觉得你是神医，这几日对你连句重话都不敢说，公主如此信任你，把命都交给了你，你……你简直，简直……”
李温窈倒是难得没有立马发飙，不过水儿先是忍不住了。
一瞬间，叶清然只觉得自己的后背正在被恶狠狠地凝视着，不过，狠话都已说了大半，半途而废可不好，这时候，她突然有一点点想念妹妹清尘了，前几日她在家中的几次怒骂简直是教科书啊！
不行，不能慌，她得稳住。
长吸了一口气，叶清然直接甩过水儿的阻碍，继续道：“你们现在除了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都已经这样了，就不知道好饭好菜的伺候我吗？李温窈，你除了有个公主的名头你还有什么，有人真心实意对待你吗？就算有，他瞧见你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你确定他还会继续爱你吗？答案你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吧！李温窈，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你就抱着你这只废腿和这个傻不拉几的丫头一块儿了此残生吧！”
“你……叶清然，你……噗……”
血，喷涌而出，叶清然只觉得自己胸前一片炙热，只一瞬，她的双眼便被血水遮掩。
至于李温窈，便是直直倒在了她的怀里。
“叶清然，我……”
话未来得及说完，李温窈就直接晕了过去。
叶清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李温窈的肩膀，柔声道：“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都好了。”
“叶清然，你干嘛，你松开公主，我告诉你，如果公主有什么好歹的，你的小命，还有你江北王府上上下下这些人都别想活了。”
望着哭哭唧唧的水儿，叶清然只觉得好笑，看来她这骂人的功夫还挺有长进的，不等水儿继续骂骂咧咧，她继续道：“若是你还希望公主能重新站起来就闭上你的嘴巴！”
“我……”
“什么？”
“你真的能治好吗？”
“要不你来？”
“没，没有，我去给你端水擦脸，公主就拜托你了。”
水儿起先是有所有疑的，可看着李温窈突吐出的血水逐渐成黑褐色便也算看明白了一些。
更何况，他们真的没有其他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