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四锦记举行服装展的日子越来越近,傅怀绎又不放她回去,澄雪只能将所有的设计图都和行程记事都抱来了军中。
他去开会或检阅军队时,她便在他的办公室反复推敲设计展的环节。
只是服装展说到底最重要的便是衣服和人,设计图是设计师禹华浓与她反复推敲后更改的,颇为符合她的心意。
但衣服做出来送到四锦记她还没去看看,也没有进行服装展的预演,心中难免有些焦急。
正在思索怎样说服傅怀绎给她放两天假呢,却见他推开门夹杂着怒意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身后就是万年不变的小尾巴赵慎刚。
“这群人真实胆大,竟然连抚恤金都敢贪污!”傅怀绎面色沉沉地走到书桌旁,他随手取过钢笔在账册上勾画着名字,却因过度用力连笔尖都压折了。
钢笔尖清脆的断裂声让澄雪心中一惊,再去看他身后的赵慎刚也是气红了眼睛。
赵慎刚铁拳忍不住砸了两下桌面,桌上的墨水瓶都被砸的跳了两下,“这群不要脸的贼,什么钱都敢动,今日动抚恤金,明日都敢动军需资金的主意了!”
澄雪见他如同被点着的爆竹,尤其是傅怀绎往日的冷静沉稳都抛到九霄云外,便更是好奇,正要开口询问却听他继续道。
“我以为那两个孩子背后不过是人贩子组织,岂知竟然是战死将士的后人。”傅怀绎强行压了怒气坐下,“今日一腔热血为我渭系战死沙场的将士之子只能靠偷窃果腹,来日谁还肯为渭系而战!”
澄雪见赵慎刚像被砍了尾巴的猴子在屋子里愤怒地来回踱步:“这群眼皮子浅薄的小人,就像千里堤坝中的白蚁!”
闻言傅怀绎神色暗了暗,这渭系将士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定不能葬送在这群贪得无厌的小人之手。
澄雪见二人这副模样像是有贪污大案,说不得这假期便有可能请下来。
忙起身给两人倒了**苦丁茶端过去,对傅怀绎更是亲手端着描金的玉兰茶盏送到他面前。
“连将士的抚恤金都敢贪污,决不能放过他们,”见他接过茶杯,她才正色道:“我最近看之前的账册,总觉得少了许多线索,总是不完整,不如你把抚恤金的账册给我,我定然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傅怀绎喝了口茶闻言放下茶盏皱了皱眉道:“你若碰了这账册恐怕越陷越深。”
澄雪挑眉道:“我本来就碰过账册了,十本也是碰,二十本也是查,也没什么区别。”
见傅怀绎面带两难,她眨了眨眼道:“何况有少督军护着我,谁敢动我?!”
闻言傅怀绎倒是火气去了大半,难得露出个笑脸:“回头让慎刚把账本都给你,切记不要声张。有什么条件说罢。”
看着他一副心知肚明的样子,澄雪微愣后开口:“你也知道四锦记的时装展过两日就要举行了,我一直在军中还没有机会去看看新制的衣服,还有彩排也离不开我……”
“去吧”他无奈道。
澄雪忙道:“那今天下午,还有明日下午,我便不来军营了。”
见他点头,她才抱着图纸和行程册子跑了出去。
望着她如同离笼的鸟儿一般远去的背影,傅怀绎微微沉闷:“慎刚,派两个可靠的人跟着她保护她。”
她总这样莽撞却不知怎样把四锦记发展到这般模样的,他总想她能安全地待在自己身边,她却总是如同被束缚的顽皮幼童一般,丝毫不懂他的苦心。
对着秋末冬初格外短的日光,竟让他如同妇人一般有些埋怨起来。
####
终于回四锦记亲自将做好的衣服反复看了几遍,样式材质与澄雪所设想一般无二,想到从晋老板那老狐狸那敲了一大笔赞助费用,她坐在汽车后排便心情十分美好。
结果刚刚让冬夏打开车窗,微闭双眼享受秋末的凉风,却被突如其来的撞击惊醒。
马路上车辆的往来川流被相撞的两个轿车扰乱,四面八方都是喇叭声和吵闹声。
澄雪正纳闷间,却见左右各有两辆车上下来一队军人,将整个马路的交通就这么拦腰截断,那肩上明晃晃背着的仓支让整条街瞬间安静,众人敢怒不敢言!
猜测间,对面车后座有人打开车门缓步走来,凤眼含笑魅惑至极。
是他,傅临渊?!
她的车本正好好在车道上行驶,为何与傅临渊的车相撞?
还好路上车辆较多,此刻车速并不快,是以未撞伤人,只令双方的车辆都有些损伤。
但他的车停在前方挡住了她的去路,而更有另外两辆车瞬间将他们的车左右夹在中间!
她望向对面凤眸微挑的傅临渊,瞬间便觉来者不善。
褚非言和冬夏已经从前排下车,二人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是金粉将军傅临渊。
与冬夏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褚非言便上前寒暄:“傅将军,不知将军是否受伤?”
傅临渊挑了挑眉,直截了当:“前几日我下贴相邀陆小姐,陆小姐都没有时间,今日只能亲自前来展示我的诚意。”
说完看了冬夏一眼,神色间有些疑惑。
冬夏心中莫名一跳,想到他对小姐的激赏,那日在楼梯上傅临渊管家的话,又想到他近来对桑寄热烈的追求,不觉心中微微打鼓。
而褚非言不知他来意,心中微沉,客气却坚定道,“将军有事只管吩咐,我会转达给我家小姐。”
却见傅临渊轻轻侧了侧头,便有两名护卫二话不说直接对褚非言和冬夏出手,他的护卫自是军中精锐身手不凡,不过三五下,冬夏便被反剪了双手。
而令他意外的是,褚非言竟在另一个护卫的手下走了几十个来回,双方都有挂彩,却丝毫未显弱势。
要知道他的护卫都是战场上真刀真枪杀敌无数的主,如今竟敌不过澄雪这个经商之人的护卫?!
还真是让人意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