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车窗都碎成渣渣,像极了面前的他的神情!
而后,轻轻取下脖颈间熠熠生辉的钻石项链,将项链扔给满色沉沉大步走来的男人。
“对不起,我打碎了将军的车窗,我不是故意的。”然后刻意又恶意地微笑,“这个项链价值不菲,是我真诚的歉意,请您笑纳!”
再然后一扔高尔夫球杆,扬长而去!!!
以上……
纯属澄雪幻想……
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除非她不想在奉天混了!
神啊,被一个有钱又俊帅的男人追求是什么感觉?或许是一件开心的事。
但是被一个有钱又俊帅无比,滥情又权势滔天的男人追求?简直令人气闷至极!
此刻的澄雪仍然站在二楼镜子面前身体紧绷,颈间熠熠生辉的维多利亚之心正在嘲笑她!
提什么十万大洋?!
一个长久混迹风月的有钱男人会在乎女人为了钱接近他吗?
显然并不!
胸口起伏不定,拼命压制自己呈几何倍数上涨的怒气,而错过了身后男人深深目光中更复杂的情感。
提什么十万大洋?!现在怎么办?!
若把维多利亚甩到他的脸上恐怕四锦记就要覆灭。
接受了维多利亚就要面对他的纠.缠!
她就应该好好抱少督军傅怀绎的大腿,不就是端茶倒水吗?放心她一定好好做!
下次见了一定要任他差遣,使劲浑身解数也要赢得他的信任,不就是被折磨玩弄么?看在曾经救过他性命的份上,他总不至于真的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吧?!
闭上眼悄悄叹了一口气,再睁开眼仔仔细细审视着维多利亚之心半晌。
她惋惜地开口道,“这个钻石设计太过匠气,切割过于精细反而庸俗,只有奢华之意、毫无美感可言,副督军眼光真的不怎么样。”
她轻轻摘下项链,放在身旁的盒子里,再次后退一步,“将军送女人礼物送的这么庸俗,我很奇怪您的女朋友从来都没抱怨过吗?”
那真诚询问的眼神让人很容易相信她所说的每个字都是肺腑之言。
傅临渊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皱着眉头的女人的每一细节。
她将右手背在身后,似乎是忍不住攥起了拳头,紧抿的绯色嘴唇显示着她不快,后退的右脚表真实的表明了主人想逃离的心思。
她似乎从一见面就对他充满了警惕,此刻更是无比抗拒。
他是故意开车溅了她一身泥,也确实刻意撩.拨,但这些真的如此让她不满,警戒?
望了眼镜子里自己的面孔,仍然俊美倜傥、肆意惑人。
但她却一直深深忌惮他?!
是的,是忌惮。
不是普通女子对男子的喜欢或讨厌,而是弱小者对强者的忌惮。
呵,真是一个有趣的女子!
傅临渊示意唐德将项链收起,“是我唐突了,即是四锦记的东家,自然眼光独具一格。我不该送如此庸俗的礼物。”
“不知将军还有其它事吗?”澄雪垂眸问道。
看着她忍耐的神情,傅临渊微笑,“没有了,天色已晚,我送陆小姐回家吧!”
“不用,我叫车就行了,不敢劳烦您大驾!”
澄雪抬眸盯着他似笑非笑的凤眸,直到他点头侧身让开路。
望着极力沉稳却头也不回走出门口的她,傅临渊转了转扳指喊道:“陆小姐,我们会再见面的。”
澄雪则恍若未闻,打着伞拦了一辆黄包车,坐上车说了地址便让人拉回了家。
“阿渊,这位小姐真奇怪,她似乎真的对你不感兴趣?!”唐德看着他满脸兴致盎然的脸奇怪道。
“的确。”不过,正因如此才更值得他追逐不是吗?!
一身骄傲,从未被拒绝过的傅临渊从此开始了他的漫漫追爱之路。
对他而言这或许是一个更为漫长有趣的游戏,也或许是一个永无止境的陷阱,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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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雪心情愤愤地回家后便让秋兰准备了热水,脱了傅临渊送的衣服随手扔在地上,躺进秋兰撒满花瓣的浴缸里。
贝齿紧紧咬着茶杯,右手无意识地拨弄着边沿上小巧特制的金算盘,眉头微皱。
“小姐,谁惹您生气了?您怎么换了衣服?”秋兰好奇。
“被一个疯子溅了一身泥!”
“您把衣服扔地上做什么?它们又没有罪!”地上凌乱的衣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秋兰将衣服捡了起,心疼得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
“它们有罪,罪在由一个疯子买了送给我!”澄雪松开茶杯,喝了口安神茶,试图冲淡自己内心的烦躁。
“哪个疯子竟然让小姐这么头痛?”小姐遇事从来冷静,很少见她像今天这样焦躁不安。
“不想提他的名字,稍后我写封信让冬夏给桑寄送过去。”
前几天桑寄主演的电影上映,加上她这段时间跟着桑寄也和奉天的权贵混了个脸熟,便打算趁热打铁在商会主.席耿老板的百乐门办个时装展,邀请各方重要人士参加,到时候还可以让金辉影视晋老板投资一部分,再找几个他们公司的演员做模特。
届时即可宣传四锦记的衣服,又可宣传桑寄的电影,顺便也给其它演员露脸的机会,想来晋老板也不会拒绝。
将茶杯和算盘放在浴缸旁的圆桌上,澄雪吩咐秋兰将衣服扔了,自己则滑入浴缸,让温水彻底淹没自己,隔绝与外界的联系,反复推敲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