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松岭在送傅怀绎回家的路上,一路吹着小曲心情十分美好。
“绎哥,你老说她聪慧机警,还不是被你给装到套子里了!”
“嗯”,找了小巧的盒子将澄雪随手折的纸星星收好,傅怀绎难得神色柔和。
“你之前也没说想把她每天留在身边,要不是我机灵配合,你这戏肯定演砸了。”赵慎刚拍了拍方向盘得意道。
之前还说好好教训人家,见了面看人家脸一白就心软的不行,他绎哥口是心非可不输女人。
傅怀绎将盒子装进口袋淡淡问道:“你看今天陶老怎样?”
“陶老,看来你是和他接下梁子了,他今天是想来抓你把柄啊,幸亏澄雪姐巧舌如簧。”赵慎刚顿了顿才反应过来:“绎哥,原来你是怕陶老找他麻烦。”
啧啧,还没怎么就护上了。
“但是,绎哥,你这右脚包的和粽子似的,行动不便啊!”
“白天包着,晚上拆了!”
“这么麻烦?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大啊?你干脆用少督军的身份命令她好了……”既然为了她的安全,有什么不能说?
“她可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傅怀绎抚了抚袖扣,她阴奉阳违倒很可能。
“绎哥,你这追个女人真是太麻烦了,要我,看上了就直接抢过来!”赵慎刚看了一眼无可奈何的傅怀绎嗤笑道。
傅怀绎扫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是吗?听说你最近常去鹊桥楼?看上哪个了?我帮你抢回来!”
鹊桥楼的女人都是经过老保.精心调.教,琴棋书画、姿容心机可都不缺,却不知赵慎刚这小子喜欢上了哪一个?
“哈哈哈……谁、谁说的,我就是去听个曲……”赵慎刚猜一定是严博那个呆子告密!哼,看小爷怎么整他!
“是吗?什么曲子啊?能勾得你一个月大半个月去鹊桥楼!看来最近是有别的钱的来路了?”
傅怀绎见赵慎刚满色微红地打哈哈,心中暗想,这小子虽天生聪慧看似玲珑,却内心却耿直刚烈,若鹊桥楼的人是有心接近,恐它日会出什么乱子,下次让严博仔细查查。
赵慎刚迅速转移话题:“就是普通的曲子,对了绎哥,您不是要董纤纤的资料吗?”
他忙一股脑道:“董纤纤在嫁给窦谓之前是一个小书商的女儿,曾有一个青梅竹马薄有家产的未婚夫,本来已经订婚打算明年春天结婚,谁知道被窦谓这贼厮盯上了,诱拐不成,陷害她未婚夫坐了牢,那个男人一介书生,在里面被打断了双腿,唯一个寡母又生生被吓死了。董纤纤抵不过父母劝诫,又不忍未婚夫坐牢丢了性命,所以才嫁给了窦谓。”
如此曲折,难怪她虽得窦谓百般宠爱但仍然愁眉不展。
“去暗地接触她,或许她就是窦谓的缺口。”傅怀绎望着窗外繁华的街道,车水马龙,但偶尔能见到几个衣衫褴褛之人。
渭系各阶层阶级分明,贫富差距之大令他总有些担忧。
奉天的权贵势力盘根错节,便是他要查什么也是小心低调,而她贸然从南京来到这,又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总是牵动着他的喜怒,让他不自觉便在心里留了一处柔软,虽然她奸诈狡猾有些可恨,让他却是莫名想要保护她。
考虑到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任由傅怀绎差遣,澄雪担心她许多计划无法进行,便在吃过饭后去四锦记找孔掌柜交代事情,却不知早有人在路上等她。
此人便是傅临渊,晚饭看过她的材料后,又让人打听了她的行程,后难得认真的打扮一番,便独自开车出门了。
开车的路上,忍不住思索等见到她该如何开口。
据说她今天上午跟随他的好三弟去了军营,饭后去了四锦记,而此刻天已将黑,测算着她从四锦记回家必经的路。
有两条,但因天尚在下雨,其中有一条路明显更为坎坷,那么她要走的路只有一条香溪路。
开车候在香溪路接近她家的方向已经两个多小时,他却丝毫兴趣不减,全无烦躁!
像是攀爬了一个极高的雪山,等待雪莲花开的心情,冷香浮动中浮想联翩。
微微自嘲地摇了摇头,又忍不住勾起唇角,看到路的另一端天青色伞下身着蓝衣,曲线窈窕的身影穿过雨幕向他缓步而来。
他看不清她的脸,很奇怪他只见过她一面,却奇异的知道那就是她!
她轻巧的靴子明明踩在路上溅起晶莹的水花,却又似踩在他的心上。
咚!咚!咚!
像经历了几个春秋,她才走到他的面前,他按了按喇叭,期待着她与他视线短兵相接的一刹那,或天雷勾动地火,或似狭路相逢!
然而……
她就这么头也不抬的走过……
低垂的伞幕挂着细细密密的雨帘,而他仍然没有看清她的脸。
微微挑了挑眉,忍不住抚了抚拇指的犀角扳指,然后干净利落的打了方向盘,调转车头,冲着她驶了过去!
特意调好的角度让车压过半大不小的水坑,于是前一刻人还悠闲漫步的人此刻僵直无比,一脸怒容!
傅临渊看着后视镜终于忍不住微笑,收敛了过于刺目的笑容,换上了适当的歉意才开门下车向她走去。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醇厚的嗓音本就醉人此刻又像是掺了极致的**,魅惑心神。
“……”澄雪望着眼前凤眼微微含笑的男人忍不住内心三字经问候!
不是故意的?!
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才穿了第一天的蓝色大衣礼服,湖水般纯净的蓝色此刻已布满星星点点的泥水!
她敢拿四锦记大江南北的所有分店打赌,他分明、肯定、一定就是故意的!
天青色伞幕下的她,咬了咬牙,半晌才将伞抬起露出微笑有礼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