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看热闹那是额外的福利!
傅怀绎牵了一匹额头有三角白毛的马儿示意澄雪过来。
澄雪深吸口气,走至他面前,看着比赵慎刚手中明显矮小了一些的马,脸色仍然忍不住微微发白。
多年前落马摔骨折的阴影还没过去,前段时间又摔下马扭了脚,不过刚刚扯过缰绳,她小腿肚已经忍不住在抽筋了!
“怎么,害怕?”傅怀绎目光静默如水。
她脸色惨白地腹诽:我如果不害怕,你恐怕还不让我来吧?
这个坏蛋,不就是喜欢看她恐惧发抖的样子吗?!
面上却扯出假笑,“怎么会,有表哥在,我不知道多安心呢。”
她用力攥住了缰绳,咬了咬牙翻身上马,深深吸了几口气,才轻轻用鞭子击打马臀,让马儿以乌龟的速度走在马场上。
傅怀绎本想给她一些教训,但见她此刻面如纸金,纤手微颤又顿时心软。
叹了口气,迅速骑了他的马“黑骑”,慢慢跟在她的身侧。
黑骑是蒙古马,通身毛发黑如浓墨,矫健有力,善长途奔袭,平时速度动如脱兔、快如闪电。今日却被主人当乌龟骑,很是不满,鼻子里粗粗的低喘着气,马蹄用力的跺着地面。
这种焦躁和不快传染了澄雪的马儿,于是刚刚还平稳悠闲的三角白毛马儿有些不安。
方觉**马儿的异动,澄雪便迅速地从马上翻身而下,让傅怀绎冷漠的俊颜染上了深深的无奈!
“哈哈!怀绎,你这女伴可是一点都不懂马呀?!”远远有声如洪钟传来。
“怀绎,这么俊的女娃是哪家姑娘啊?莫非这就是前段时间,传闻中被你始乱终弃的姑娘?!”另一个雄厚若鼓的生音同样由远及近!
听闻后者的话,澄雪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面前同样下马的傅怀绎,只见他本就淡漠的俊颜此刻微沉。
说话的两人不过几息就骑着马到了他们身前。
“华叔,陶叔。”傅怀绎向来人有礼地喊道。
澄雪视线转向来人,但见二人都是五、六十岁的年纪。
一个高挺消瘦,虎目鹰鼻,被他称为华叔,一个身矮体胖,眯眯眼塌鼻梁,被他称为陶叔。
二人身材长相都迥异,站在一起倒很有喜感。
“姑娘,听说他负心薄幸还对你欲行不轨?你给老华详细说说,果真如此,我给你做主定让他老子好好教训他!”高瘦华老道。
怀绎作为渭系的少督军,素来自律远离女色,前段时间奉天却出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绯闻。
据传她对一女子始乱终弃还似乎曾轻薄人家,为此还被绑到了警局,这绯闻一出现就像三月飞花一样遍及军中上下,令众人震惊意外、好奇不已。
传闻中他绑架勒索女子,大家自是不信的,但始乱终弃的桃色新闻,大家可是都翘首以盼进一步的发展呢。
看傅怀绎已经变得冷若寒霜的面孔,澄雪略有些尴尬地开口:“没,少督军他没对我欲行不轨!”
“怎么没有,全军上下都传遍了!素来不沾女色的绎小子,不但有了红粉知己,还对人家吃干抹净不负责任!”矮胖陶老激动地挥动手臂,恨不得让全军上下都听到这臭小子的劣迹!
果然,不过几息,他们身边几米远处便围满了人。
有人假装在放马吃草,有人假装在给马梳毛,有人更过分,竟然假装空空如也的身侧有一匹马,而他在抚摸着马儿矫健的身躯?!
澄雪拽着马缰咬了咬唇,什么吃干抹净?!还传遍全军上下?!
这么疯狂的流言,叫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不!是叫傅怀绎那厮以后怎么做人啊?!
环视周围三三两两绷紧了耳朵偷听八卦的人,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做了多么了不起,额,天怒人怨的事。
她好像把众人心中严以律己的少督军变成了欺凌良家妇女的恶棍……
难怪此刻傅怀绎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漆黑如墨形容了,那阴沉地能结出冰来的脸色,简直是整个煤矿的炭都没有他黑啊!
“姑娘,你别怕,尽管跟我老华说,他若对你做了不轨之事,我定然让他娶了你!”高瘦华老拍着胸脯保证。
“就是,姑娘你别怕,尽管说实话!他若做了这样卑劣的事,定有人管得了他!”矮胖陶老情绪激动的似乎只等她开口就要暴打负心汉!
又看了看周围越来越多观众,澄雪知道她即害怕又期待的时刻来临了!
就是这一刻,她口中掌握着傅怀绎那厮二十几年积累的生誉,也掌握着自己和四锦记的命运。
是做他的喉舌为他洗净洗白?还是将他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想了想他与她几番相遇,害她落海,吃她豆腐,又害她落马,最后还巧取豪夺了她的素锦斋。
她便挑了挑眉:“二位老伯,既然如此仗义,那澄雪就说实话了!”
“澄雪姐!”赵慎刚听她口气,似觉不祥,急忙出声打断。
见二老一起怒瞪他,又陪笑道,“澄雪姐,这二老是傅督军的结义兄弟,也是最早便与督军浴血沙场的老将军,二位将军公正严明,你可一定要实、话、实、说啊!”
“实话实说”,四个字被赵慎刚极力说出泰山压顶的气势。
没办法,她要在这个场合给绎哥抹黑,不过只是捕风捉影的绯闻,立刻就变成事实。
到时绎哥不止在大家面前脸丢光了,回家定会被督军责罚跪佛堂啊!膝盖跪到肿的那种!
唉!完全不知道傅督军为什么用这种古老又羞耻的方式惩罚绎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