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喑哑,那稳健且有力的心跳,透过骨骼,透过血肉,隔着那层单薄的寝衣,清晰地传递了过来。
一下又一下,像是缓慢又准确地敲打在了她的心上。
苏锦锦觉得自己的心都在跟着颤动。
她垂眸看向两人相贴的地方,他那本只是握住的手,渐渐地那手指就穿插进了她的指缝之中。
他的动作缓慢却坚定,两人的肌肤轻轻摩擦着,他的手就如同他的胸口一般滚烫。
直待两人十指相扣,他才像是极其满足一般地喟叹道:“阿锦……”
苏锦锦抬首看向他,他的目光就那样紧紧地锁定着她,内里的情愫直白赤忱无比,自从和离之后,他已经鲜少这般不加掩饰地透露对她的情意了。
她轻哼一声道:“你刚刚不才说你没话同我说的吗?”
杨景安扣紧了她的手:“阿锦可还记得方才杨桃所弹的琴吗?”
苏锦锦一下子没有跟上,她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方才去时确实听到杨桃在弹琴,她疑惑问:“记得,怎么了?”
杨景安像是讨好般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阿锦好像很喜欢?”
“嗯?”苏锦锦更不解了,“为什么这么说?”
杨景安眼中含笑:“记得当时你驻足了几息时间,眉眼间皆是喜爱之色,所以是喜欢了?”
苏锦锦没想到他竟然观察得如此细微,她点头:“是觉得还可以,难道你也会?”
杨景安老实地摇了摇头:“那倒不会,我不过是来京之后,才开始对这些研究一二。”
苏锦锦了然点头,她也知道那所谓的君子六艺,杨景安大多都是不通的。
这在西北能够读书,能有口吃食,就已经是万幸了,更别说学君子六艺了。
这些东西,那都是富贵公子,有钱人家才会的金贵玩意儿,像杨次辅家的几个儿郎,应当都会。
她对这些倒是没什么所谓,这会的人也不见得品行有多好,但杨景安不会,却远比那些会的人,更像君子。
她见杨景安似是仍在思索此事的样子,便开口道:“其实我也不会,就听个乐罢了。”
这倒让杨景安疑惑了:“可我见你还挺爱听的?”
苏锦锦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因为上回去满园春的时候也听到了,所以就多听了几下,旁的就听不出来了。琴对我而言,你知道我最熟悉的是它的什么吗?”
“什么?”杨景安问。
苏锦锦眨了眨眼说:“是武器。琴弦用来做武器,是最不易察觉的了,而且琴也不容易令人防备。”
杨景安听着这话,一时间哑然失笑,他倒是忘了,他的阿锦向来和旁的女子不同,她一直对这些都是不上心的。
他将她的手拢在了手心,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他已是许久不曾同她如此贴近过,实在是心心念念了太久。
他低声问:“阿锦可知道杨桃弹的那首曲子是讲什么的?”
见眼前人摇了摇头后,他才又缓缓开口:“是思念情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