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奶奶没瞧见阿锦都累瘦了吗？”杨景安连忙道。
杨老婆子打量了苏锦锦一眼，‘哎哟’一声：“这可不行，孙媳妇儿得好好补养身子才行。”
说着杨老婆子就念叨着去了火房，说是要给苏锦锦炖个鸡汤补补。
苏锦锦直等回了自己屋子后，才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杨景安走到她身旁，牵过她的手说：“阿锦，对不住。”
她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对于古人来说，开枝散叶、绵延子嗣，恐怕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同时也是再重要不过的事了。
但且不说她这副身体年龄还没到，并不适合生育，便是两人到如今还从未圆房，就不可能有子嗣。
再说了，两人中间如今存在的那道鸿沟，更是让她无法更进一步。
她倒不是觉得她配不上杨景安，她只是觉得如今若是冒进太过，很容易便会因为步子迈得太大，而丢掉很多东西。
但是这些，她都没有办法说出来。
杨景安偏首看着她脸上的凝重表情，思忖片刻后道：“其实我一直有些话，没同阿锦说。”
苏锦锦回过神来：“什么？”
杨景安迟疑开口：“其实我一直不想阿锦太早怀有身孕。”
苏锦锦不由得惊讶地看着他，她实在是没有想过，他竟然抱有这样的想法。
在她疑惑的目光下，杨景安才又继续解释道：“小时候村里有个大姐姐，对我很好，一直拿我当弟弟一般看待，经常在我娘不给我饭吃时，偷偷给我东西吃，但……她后来死了。”
苏锦锦一下子就联系了起来，看着他问：“她是因为生孩子才死的？”
杨景安点头：“大姐姐产子之时，村里的大夫根本止不住血，所以最后没救回来。”
他声音干哑，停顿了片刻才又继续：“当时我本是去找大姐姐玩的，但只看到一盆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那一幕实在让我印象太深，我几乎无法想象一个人身体里有那么多血。”
苏锦锦感觉到他的手几乎都在发颤，忍不住便握紧了他，以期她手心的温度，能传递到他的身上，免得他又重堕梦魇。
杨景安看了她一眼，直待切实感受到她是真真正正存在于他身旁之后，才深吸口气，紧扣住她的手说，
“后来我偷偷问过游方大夫，才知道大姐姐是因为年龄太小而孩子太大，导致孩子出不来，血也止不住，最终孩子也活活憋死了。”
苏锦锦知道他虽然语气平静，但这件事绝对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阴影。
她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解释任何，只静静地听着。
杨景安看着她，眼眸最深处是几乎掩藏不住的恐惧和害怕，像是在害怕她也会这样一般。
半晌他才声音艰涩地说道：“阿锦，再等等，再等等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