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安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奕奕之色，无奈道：“阿锦一定要知道？”
苏锦锦用力地点了点头，勾着他的小指：“你就忍心我一整晚睡不着觉，就为了想你这件事吗？”
也不是她非要知道，而是她清楚若是齐王同他说的话，那语气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看他这反应，此事定然早已在他心中生了刺，她可不想他因为那样一个人，因为那样的阳谋，就郁郁寡欢。
杨景安望着她，又哪里会不知道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拉过她的手，圈在了自己的腰间，然后才垂首看着她道：“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但……真正明确，是在上回九公主行刺你一事。”
他将她的鬓发绕到耳后，又轻轻揉捏着她的耳垂，像是这样才有力气说下去，
“阿锦应当还记得，上回九公主那事之后，我去找过齐王，当时齐王话里话外说我阿锦的拖累，阿锦是因为我，才会……有那一难。”
他语气平缓，但内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苏锦锦知道这是因为他压根就没将这句话放下过的缘故。
她怎么也没想到齐王竟然会这样说，什么叫做她是因为杨景安才会有那一难？
那难，分明是因为齐王积年累月的纵容，分明是因为九公主被惯养的草菅人命，如今倒好，在齐王嘴里，竟全都是因为杨景安了？
“他这说的是什么……”
她差点就口吐芬芳，终是忍了下来，只忿忿不平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那双眼睛到底长得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是瞎了眼看不到九公主吗？”
杨景安看她气得小脸都红了，不由得碰了碰她脸颊，而后搂着她，轻拍着她的背：“阿锦莫要为了这件不值当的事生气才是。”
她气鼓鼓地看着他：“这如何算不值当？”
若非今日她逼着他将这事说了出来，他还不知道要在心里埋多久。
有些东西，若是一直不说，便会在心里生根发芽，哪怕最后看起来完好无损，但其实内里早就溃烂生疮。
杨景安轻声哄道：“是我不好，我该早些同阿锦说才是，对不对？”
苏锦锦‘哼’了一声：“他当时同你说的时候，你就该告诉我的。”
杨景安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其实我知道我从不是阿锦的拖累，就像阿锦也知道你不是我的一样。”
他的语气恍若如释重负，带着几许感慨和轻松，苏锦锦知道他这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不由得也揽紧了他，语带威胁，
“你可别忘了，你和我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嗯，”他贴在她耳边，“阿锦可别想赶我下去，我赖定了。”
苏锦锦轻哼一声，没有多说。
……
王府别院。
九公主抿着唇，期待地看着奚夫人问：“母妃，您可着人将那请帖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