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承弼不相信满盈酒楼的匾额是御赐的。
也不相信眼前这几位真是什么官老爷。
毕竟这两名男子看起来十分年轻。
模样也俊俏,看着倒像是什么世家少爷。
依照邓钰的性子,找几个世家公子哥也办什么官大爷充面子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情。
来到这个鬼地方这些年,邓钰就没去过京都,要说她认识京都里的官员,阳承弼怎么也不会信。
是以纪诩生说什么诛九族、问斩之类的话。
就好像闹着玩儿似的,阳承弼根本没往心里去。
直到有一个人飞快从酒楼里跑出来。
颤颤巍巍在几人面前拱手行礼。
“不知几位大人莅临,小的有失远迎,还请大人恕罪!”
苏妙和纪诩生来时低调,穿着便装便走了进来。
沈耀也是趁着大伙儿瞧着看花轿时被白杨亲自领进坐席。
不仅没人认得他们,就连后头来的县丞大人也不知道今日会有这几位大人物在。
但方才闹出的动静不小,早有手下向县丞禀报。
阳承弼在河湾镇开酒楼。
没少和府衙的人打交道。
县丞大人他也见过几回。
是整个镇上最大的官儿。
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而瞧县丞着跪舔的态度。
阳承弼终于透露出一丝紧张来。
连县丞都待他们如此小心翼翼。
难道说这两个男人真是京都来的大官儿?
他爹和他四弟靠不住,李氏河鲜酒楼平日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靠他来把持。
忙得连镇上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也一无所知。
那日今科探花郎风光回乡,带着御赐的匾额送到祁家门外。
几乎半个镇上的老百姓都知道这件事。
偏偏那日阳承弼去到邻县采购食材,错过了这一幕,而他爹娘和他四弟在村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也不晓得。
当朝女相苏大人。
今科探花郎任通州新知州的沈大人。
再有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纪大人。
哪一位都大有来头。
县丞卑躬屈膝,就差上前磕头了。
纪诩生知道这些小地方的官员都十分上道。
果然还不待他说些什么,县丞大人忙说:“这点儿小事儿就不劳几位大人费心,交由下官处置便可。”
他又看向沈耀,继续说:“今儿大喜的日子,莫要扰了几位大人雅兴,请大人安心吃酒,下官定会妥当处理。”
将人都迎进酒楼,县丞很快找来衙差,把李家四人拿下。
李四虎不服气,挣扎着大喊大叫:“苏妙!苏妙!”
“什么狗屁丞相,你们被骗了,她就是一个孤女,怎么可能会是女相!”
李老头朝衙差吐唾沫,嘴里满是碎碎的脏话,气得那衙差直接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老实点儿!”
李殷氏被人架着走,这时候她才知道慌,衙门她去过,里面的人个个凶神恶煞,可怕得很。
这辈子她不想再进去第二回。
“放开我!你们可知我儿子是谁,他如今在京都做大将军,你们若是敢动我,我家大虎子回来,定要扒你们一层皮!”
李大虎确实在军中任职,不过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中将,衙差没听过这么一号人物,根本没有搭理她,压着她往前走。
只有阳承弼没有吱声,心里却犹如翻江倒海,卷起了惊涛骇浪。
起初他以为那两个男人是邓钰找来的公子哥。
但瞧见方才县丞大人的种种表现,他也有些慌了。
万一这就是事实。
苏妙真成了当朝丞相呢。
他笃定邓钰一定一开始就知道些什么。
否则苏妙一个与她非亲非故的姑娘,她为什么对她这么上心。
结合这些年来邓钰的表现,所有迹象都表明,她一定是知道剧情的发展。
可惜,阳承弼是在被押送府衙大牢的路上才明白这件事。
……
祁子西和胡喜儿的婚礼在众多亲友的祝福下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