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子西解释说:“阿和嫂把银票收下了,但是阿贵嫂她——”
“她说她不要银子。”祁子西拿出剩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交给他娘。
“那她要什么?”邓钰知道她失去丈夫,心中悲痛,但倘若她不要银子,而是要他们还她一个活生生的阿贵,那不是强人所难么。
祁子西扭头望了望隔壁的院墙,慢慢开口说:“她说想要咱帮她一个忙。”
“什么忙?”
“李家......”祁子西顿了顿,“她的意思是她家小姐想要和离,但是李家不同意,想让咱帮着想想办法,救她家小姐脱离苦海。”
“若是能够救出她家小姐,她不要赔偿金,阿贵哥的死,她也不再追究。”
阿贵的娘子是程宝珠从前的贴身丫鬟春桃。
这事儿祁家人在阿贵死的那日就知道了。
春桃说她和阿贵从前都是程府的下人,程家小姐待他们极好,就连春桃出府嫁人,也是程宝珠主动提的。
他们念及程小姐的好,这才打定主意在河湾镇安家,为的便是能够守护小姐。
这回出事的时候,也正是春桃听说她家小姐小产,身子弱需要人照顾,这才离家几日,去了李家府上。
没想到这一去,竟是和丈夫天人相隔。
“娘,我也觉得那程家小姐够可怜的,咱要不就帮帮她。”
田香兰已经把程宝珠当成自己的朋友,没少在祁子东面前提及程宝珠的事儿。
特别是李家大娘给程宝珠喝莫名其妙的药膳,导致她小产。
那日程宝珠的惨叫声,田香兰在院子里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祁子东听后便同情起那程小姐来。
想必程小姐从前当真是个十分心善之人,否则身边的丫鬟怎会待她如此重情重义。
不仅仅是祁子东,就连祁老太太也道:“那孩子真是不容易呦......”
邓钰思忖了半晌,严肃道:“不是咱愿不愿意帮的问题,总归是人的家事,咱以啥身份去插手人和不和离的事?”
田香兰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也变得十分艰难,但她还是走了出来:“娘,宝珠她想和离,但是李四虎他不同意,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田香兰知道,素来只有丈夫休妻,或者是夫妻商量好和离,断没有妻子单方面想要休夫的道理。
这事儿谁也没办法,可在田香兰眼里,她婆母无所不能,只要她愿意帮忙,兴许还真有法子。
一双双眼睛殷切地看着邓钰,搞得好像这忙她不帮,便是有天大的罪过似的。
她终于松了口:“行行行,容我想想办法。”
想要和离哪有那般容易。
即便是宝珠铁了心要和离,只要李四虎不在和离书上签字画押,不出具放妻书,衙门媒氏也不会承认,并记录他们脱离夫妻关系。
“程家小姐事情我会想办法,满盈酒楼得尽快重建,这里是六百两银子,东子你拿着银子回村子里去找你里正叔。”
邓钰把钱袋子递过去,“如今正是农闲的时候,你让里正找些帮工,来镇上把酒楼重新修缮一番。”
“纵火犯已经治罪,伤亡的伙计和他们的家属也安置妥当,接下来便是重建满盈酒楼,都打起精神来,特别是你,白杨!”
“小雅受了伤,你这个做掌柜的,可不得挑起大梁,把酒楼的事务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