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性子软,任凭李殷氏说话如何伤人她都不吭声。
后来她儿媳妇教她,面对李殷氏这种爱戳人痛处的人。
就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大妹子,你家四虎子成亲也有段时间了,咋你那儿媳妇肚子还没动静呢?”祁老太太摸了摸鼻子,学着李殷氏假模假式的语气。
“也是,你说这孩子啊,就是福报,有福的人家才会多子多孙。”
李殷氏听出话里的意思,脸一阵青一阵白。
可为了维持表面关系,她硬是忍着不好发作。
扯着嘴角,笑得十分勉强:“谁说不是呢。”
“不过你也晓得,我们家那儿媳妇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金贵着呢,我每日给她炖大补的汤膳,保管下半年能怀上个小子。”
那药膳的方子还是她花了大价钱私底下从一个医馆大夫手里头买回来的。
说是按照这个方子调理身子,一定能生出男娃。
而东子媳妇儿头胎生了个赔钱货,说不准儿命里就只有闺女命,这回肚子里保不齐还是个闺女。
她手里这个方子,听人说灵得很,一定能生个带把的。
想到这里,李殷氏忽然没那么嫉妒了,到时候谁羡慕谁还两说呢。
从祁家出来。
李殷氏去镇上医馆又按照手里那张方子抓了药。
见李殷氏拎着药包回来,程宝珠脸瞬间皱了起来:“娘,我还要喝这个药膳么?”
这个药苦得要命,偏偏婆母说为了效果好,喝完之后还不能吃蜜饯解苦味儿。
那味道在嘴里半天化不开。
喝上一碗能苦一整天。
她已经足足喝了一个月了。
原以为终于是喝完了。
没想到她婆母又是去抓了一大包回来。
“当然要喝。”李殷氏一手拎着药包,一手提着一只老母鸡,“隔壁祁家大儿媳妇又怀上了,咱可不能落了后,你再加把劲儿。”
“今儿这老母鸡够肥,我得赶紧去给你把药膳鸡炖上。”
程宝珠内心是拒绝的。
这些日子她婆母专程买这种又肥又油腻的老母鸡来炖药膳。
喝汤还不够,硬要她把那鸡肉也吃干净。
鸡肉在药膳汤里炖了两个时辰,苦味都腌入味儿了。
肥的地方肥得流油,瘦的部分柴得要命,加上那苦味儿,要多难吃有多难吃。
即便再是难以下咽。
程宝珠却也不得不乖乖吃完。
否则她相公就要斥责她不懂事儿,“娘一大早出去买鸡,回来忙着杀鸡拔毛,光是炖都炖了两个时辰,这药也是她千辛万苦求来的,就为给你补身子,我娘待你比亲闺女还好,你怎么辜负她一片苦心。”
其实程宝珠觉着这事儿找个负责烧饭的婆子来做就行了,不必自个儿那么辛苦。
但打她嫁进来,她婆母说家中不习惯有外人在,除了她的贴身丫鬟春桃,其他她带来的婆子小厮都被遣散了。
春桃不会做饭,灶房里的事情都是婆母亲力亲为。
程宝珠听说乡下嫁进门的媳妇儿都是要帮着做饭洗碗的。
家里没有伺候的下人。
她嫁鸡随鸡,这事儿理应也要帮着做。
有一回吃完饭,她去灶房打算帮着婆母洗碗,她婆母却拒绝了,“这事儿我干就行了,你歇着去吧。”
程宝珠内心大受感动,虽然婆母遣退了她的家仆,却也从未让她干一点儿粗活,这是当真待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