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钰知道老二这会心情不好,怕是不想被人打扰,便小声道:“不关你事儿,回你自个儿屋里看书去。”
祁子南好奇得紧,但也不敢多问,瞥了瞥嘴,回屋去了。
除了祁子西,家里还有一个人也把自己关在屋里。
祁燕自打那日见了吴广才,后来得知吴广才死了。
整个人都有些精神不济。
她强撑着要去被子厂上工,被邓钰强行留在家里休息。
吃不好睡不好,还要去工作,身子垮了怎么办。
邓钰叮嘱她在家里好好休息,可她没事儿干也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在邓钰眼里,吴广才就是个家暴男,死不足惜。
在祁燕眼里却不一样。
那毕竟是她曾经唯一的丈夫。
古代女子以男人为天。
曾经吴广才就是祁燕的天。
后来吴广才负了她。
她也恨过,怨过。
但从未想过要他死。
而吴广才却活生生死在了她面前。
这两日祁燕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吴广才咽气之前朝她伸手的那个画面。
以至于她一整宿都睡不好,甚至不敢闭上眼睛。
祁子娟还不晓得她亲爹已经死了。
自从搬到镇上住,祁燕便很少让祁子娟跟她一块回村子里被子厂帮忙。
祁子娟在家里有时帮着祁老太太干干活,大多时候都在练习刺绣,先前沅娘教她的本事,她一样也没落下,一直反反复复练习着。
有时候祁燕会把赶工的被头带回家,晚上在家里赶工。
祁子娟则是会帮着一起做。
从昨日回来,她便发现她娘不对劲。
阿奶说她娘这是病了,身子不爽利。
祁子娟在一旁陪着。
短短半日,就听她娘不知叹了多少声气。
她从未见过她娘这幅模样,可她又不敢问,怕她娘忆起伤心事儿。
她就不明白。
三哥考过府试回来,大家伙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才对。
怎么一个个的,她二哥她娘全都萎靡不振,心事重重的模样。
邓钰说喜儿姑娘兴许是去办事儿,很快就回来了。
祁子西心里不相信,但隐隐还是有些期盼。
但是很快现实就把他心里头那一丁点儿念想给击溃了。
第二日,第三日......
接连两三日祁子西都没见到胡氏医馆开过门。
他试过趴在门上听。
里头静悄悄的,显然是没人。
喜儿姑娘没有回来。
他娘每回说得都对。
但这回看来是说错了。
喜儿姑娘不是出去办啥事儿,是真的跟着辛大夫走了。
否则办啥事儿需要这么好几日,连夜里都不回来。
祁子南终于忍不住过来问他:“二哥,你到底咋了?这两日很不对劲儿。”
祁子西没有回答他,只说:“你和大哥哪日雇车去寻辛大夫,能不能也带我一块儿去?”
若是喜儿姑娘嫁给辛大夫,除了这个机会,怕是往后再也不会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