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把这两个胃都找出来,翻出内壁,从内壁上面刮下还没消化的食物残渣。
这些食物残渣已经处于半消化的状态了,很浑浊,有一部分还呈密密麻麻的颗粒状,好像是未消化的谷子壳。
即便带着手套,还是非常令人不适。
邓钰静静看着,觉着自己的确有些为难人了。
眼前这个白衣翩翩的小公子与他手中正干着的活儿着实有些格格不入。
她疑惑着他起初拒绝了她,为何后边又是答应了。
他勉强答应,是在她提出要去找喜儿姑娘的时候。
该不会是——
邓钰有些不敢往那方面想。
这孩子相貌白净仪表堂堂,从衣着来看,家世定然也不错。
况且他还会医术,与喜儿姑娘势必会有很多共同话题。
倘若他喜欢喜儿姑娘......
那她家老二该怎么办呐!
邓钰瞧着面前的翩翩小伙,心里默默为祁子西捏了一把汗。
孩子们的感情之事,她不便插手,喜儿姑娘喜欢谁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但是出于好奇,邓钰还是没忍住问道:“辛大夫,你是哪里人?听口音不像是本地的,为何会来到我们河湾镇,又是怎么会出现在喜儿姑娘的医馆里?”
辛厉很是专注,但那一阵阵恶臭熏得他真的很想吐。
他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恶心的事情。
这种时候这个大婶居然还问这些有的没的。
“大婶,你若是闲着,能不能来搭把手,别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邓钰看了眼鸡肚子里的污秽,她也很想帮忙,但眼看他已经刮下残渣在验毒了。
这个步骤她帮不上忙。
她能做的,就是闭上嘴,静静在边上等着。
辛大夫说需要大约半个时辰。
实际上要快些,四十多分钟就完成了。
验出毒后,辛厉神情严肃了些,拧着眉道:“大婶,是砒霜。”
“你方才说人命关天,是不是家里有人吃了这中毒的鸡肉?若是鸡中毒之后吃的,人也会有性命之忧,得赶紧送到医馆来。”
邓钰却是长长吁了一口。
砒霜见效快,想必这毒就是昨日才下的。
那么有毒的鸡鸭家里没人吃过。
“没人吃没人吃,谢谢你啊辛大夫,辛苦了!”
“为了答谢你,一会我请你吃晚膳吧,就在门前的满盈酒楼,想吃啥随便点。”
辛厉初来河湾镇时便有耳闻满盈酒楼和李氏河鲜酒楼味道不错。
这李氏河鲜酒楼他去尝过了,他不太喜欢腥气,所以并不合他胃口。
满盈酒楼他还没去过,一直想找机会去尝尝来着。
但此刻他瞧着满手的鸡污秽,登时没了任何胃口。
“不必了,区区小事儿,不足挂齿。”
邓钰瞧他的神色,心中了然,便说道:“辛大夫若是今日不想吃,明日来也行啊,届时我也会把喜儿姑娘请上,一块吃顿好的。”
“辛大夫不知道吧,我与喜儿姑娘认识许久,我一直把她当半个闺女来看待。”
“这回我出了趟远门,有些日子没瞧见她了,我家正逢喜事儿,本就打算办个家宴,请喜儿姑娘来凑个热闹,辛大夫若是不嫌弃,一块儿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