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片田地，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他走了，他娘还得继续招人手。
他去当伙计学徒，是要学本事的，起初工钱少得可怜，还不够他娘请一个工人。
邓钰表示这些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事儿。
“你明儿就自个儿去钱庄问问，招不招伙计。”
程氏钱庄在上洋镇上，离得很远。
邓钰的意思是让老二跟人商量最好是包食宿。
一两个月回来一趟就成。
工钱多少不要紧，主要是要能学到本事。
像这种十五六岁的小伙去镇上初做学徒，工钱都少得可怜。
妥妥属于廉价劳动力。
空有一身力气，啥也不懂，啥也不会，人还得一点点儿教，这跟后世的实习生没什么区别。
但等积攒到一定的经验，那就不一样了。
有个本事能傍身，将来上哪都不吃亏。
祁子西思考半晌，觉得他娘说的有道理。
便是早早去睡下了，明日一早就去上洋镇。
听说上洋镇比河湾镇繁华。
那儿的钱庄也是附近几个镇子最大的一家。
他还从未去过。
想到这些，他兴奋得有些睡不着觉。
满脑子都是明日到地方，到底还咋与人说。
一直到夜深了，才慢慢睡去。
却感觉一闭上眼睛，就远远听闻村子里公鸡打鸣的声音。
原以为是在梦中。
隐隐约约却听到他大哥大嫂起床的说话声。
祁子西不由睁开眼睛一条缝，看向窗外。
果真天已经蒙蒙亮起。
他坐起身子，打了两个哈欠。
困得差点儿睁不开眼睛。
但他不能再睡了。
去上洋镇的牛车是从镇上出发。
他得先去镇上，找到去往上洋镇的牛车，去晚了牛车没位子，坐不下。
他就得等上将近一个时辰，待车夫一个来回。
才能坐上下一班牛车。
于是他匆忙起身，迅速洗了一把脸。
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祁老太太在他临出门的时候，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窝窝头，“别着急，把这带着路上吃。”
祁子西攥着窝窝头往外跑，“阿奶，我晓得，您快进去吧。”
上洋镇可远着呢。
二小子从未独自出过那么远的门。
人生地不熟的，遇上点啥事儿，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也不知道孩子娘到底咋想的。
竟是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当伙计。
又挣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在家里头种种庄稼来得踏实。
祁老太太心中如此想着，却不敢把这想法当着邓钰的面说出来，只能自己小声嘀咕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