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病可大可小,严重的那是会死人的。
李殷氏原想着就是寻常风寒,死活不愿来医馆,现下听了大夫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觉得嗓子里愈发难受了。
好像有一团火在烧,烧得她浑身都燥热起来。
阳承弼下意识就伸手去摸他娘的额头,“竟是烫成这样!大夫,我娘她发热了!”
老大夫说只能先开一点儿退热的药,拿湿手巾擦擦汗,降点儿热。
阳承弼知道,这种情况下在现代只怕是要住院挂盐水打抗生素了。
古代没这些东西,中草药起效又慢,就这么干巴巴等着,他娘也太受罪了。
“大夫,就没有快一些的办法么?好歹先把热给退下去啊。”
“想要快点儿就做针疗,施针一次一百文,连施三日,最好再吃些大补的东西,身子亏虚,好得慢。”
老大夫说医馆里有卖补药,党参黄芪那些。
阳承弼随口问了价格,一颗党参就要三五两银子。
可他浑身上下也就二百多文,连三次施针都施不起。
他委婉地问了一句,能不能赊账。
老大夫无奈说:“每日上我这来的人那么多,若是都赊账,那我这医馆还如何开下去?”
“大夫,宽限几日就成,我一定会把钱给补上,我娘的病拖不得……”
阳承弼好说歹说,老大夫就是不松口,后头排队的人都开始不耐烦了,“好了没啊,有钱治病没钱滚蛋!别耽误大伙儿时间!”
李殷氏拉了拉阳承弼的袖子,“二虎子,不行咱别看了......”
家里头连买粮食的钱都要拿不出来了,又哪来的银子给她治病呢。
阳承弼却不同意。
不看哪成,这病一定得治。
他把他娘带出来,“镇上还有两家医馆呢,咱再去别家问问。”
他赶着牛车,又把另外两家跑了一遍。
问下来情况都差不多,其中一家胡氏医馆价格便宜些,施针一次只要八十文。
赊账都是不能赊的,但是八十文一次施针,三日总共是二百四十文,他身上有二百六十多文,勉强是足够的。
但人大夫说了,他娘身子虚,若要好得快,还是得吃一些补药。
李殷氏说她身子骨向来很好,不必吃啥补药,寻常的退热药吃一吃,过几日便能好。
阳承弼知道古代肺病不是小事儿,严重点都是要人命的。
他一点儿不敢怠慢,只让他娘放宽心,该喝药喝药,该施针施针,银子的事儿不必操心,他能有办法。
李殷氏问他有啥办法,他却怎么也不愿意说,“这您就别管了,安心治病就成。”
阳承弼哪有什么好办法。
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去借钱。
可如今粮食金贵,家家户户都紧着银子买粮食,哪来的闲钱借给别人,家里那些个亲戚,他能借的都去问了个遍,也没凑出多少铜板出来。
思来想去,阳承弼只能想起一个人。
与他娘的命相比,面子又算得了什么。
于是阳承弼拉下脸,去了祁家,把邓钰给喊了出来。
邓钰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来干嘛?有事儿快说!”
“那个......”阳承弼支支吾吾,“你是不是挺有钱的?能不能借我点儿,我娘她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