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阿奶!”
祁子西一路小跑跟上来,“阿奶,您上哪去,我陪你一块儿去呗。”
自从上回黑熊那事儿,祁子西受了伤,邓钰便不让他干重活儿。
他都说了好几回,他已经没有大碍,胸口也不疼了,但他娘偏偏说这种伤十天半个月好不了,让他好好歇着。
这些日子可把他闷坏了。
今日好不容易他娘把他喊到一边儿,说是他阿奶若是拿着米袋子出门,便让他把灶房门边的那大袋子粮食给背上,随他奶一块去。
祁子西把大米装在背篓里头,祁老太太没注意,还以为他是在家闲得慌,想要一块出门去走走。
便笑着说:“还记得你大舅爷不?小时候他还抱过你,给你买饴糖吃。”
“记得,记得!”
咋能不记得,他那时候都七岁了,缺了两颗大板牙,大舅爷给他们饴糖,他大哥早就吃完了,他愣是咬不开。
最后还是一点点儿给含化了,那是他第一回吃饴糖,甜滋滋的滋味儿,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两人并肩走着,祁老太太也不禁回忆起来。
那会她大哥的腿还能走道,恰好赶上端午佳节,送了粽子过来。
那时候家里穷啊。
三个小子都还小,燕儿带着两岁的娟子也没活计可干,全家上上下下光靠她儿子打理那几分薄田过活。
偏偏她那儿媳妇,不仅脾气火爆,整日除了伸手讨钱,啥正经事儿也不干。
一大家子过得紧巴巴,哪来的闲钱给孩子们买糖吃。
她大哥不常来,但每回来的时候,不是带着自家种的粮食,就是一些孩子们爱吃的零嘴儿。
临走还要偷偷给她塞点儿银子。
这份恩情,祁老太太一直觉得亏欠。
只可惜她一个糟老太婆,如今又没了儿子,实在是无以为报。
今日这些米,说啥她也要第一个给她大哥送去。
祁子西从未来过北理村。
好奇地四处张望。
瞧着倒是与万祥村没多大差别。
祁老太太让他别到处看,当心脚下。
这地面崎岖不平,全是小石子儿,走在上头还有些硌脚。
沿着小路走到底,就是祁老太太大哥家了。
那家孙媳妇儿恰好站在门外,远远瞧见前几日来过,还顺走一袋子米的大姑婆又来了,忙跑进屋里,和她婆婆告小状去了。
许三多在院子里劈柴,瞧见他儿媳妇匆匆忙忙跑回屋里,下意识就抬眼往门外瞧。
祁老太太领着祁子西进来了。
许三多立马笑着打招呼:“大姑,您来啦!”
又是回头朝屋子里大喊:“爹!娘!大姑来啦!”
许老爹本在屋里头打盹儿,一听他大妹子来了,瞬间来了精神,瞌睡虫也没了,让他婆娘赶快把他的拐子递过来。
祁老太太则指着许三多对祁子西介绍道,“这是你爹的二表弟,你喊二叔就成。”
祁子西对表叔倒是一点儿没印象,但还是规规矩矩喊了一声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