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早晨的空气中，弥漫着火盆都驱赶不走的凛冽寒气。
还有，两人的无言以对。
纪宝玥当然没忘记，昨晚纪夫人交代了，今日要来感谢陆先生。
陆珏的道歉也是十分诚恳的，赔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我阿娘，也就是看着凶···而已。”好半天，纪宝玥才憋出一句话，算是打破了目前的沉默。
“其实我是来，谢过陆先生的。”纪宝玥接着开口：“昨晚的事情，事后想起来，的确是我太冲动了，先生将事情原委告诉我爹娘，也是为了警醒我。我已经深刻反思，并且知道错了。这还得多谢先生，没有纵容了我，包庇我的不妥，才能让我悬崖勒马。”
这一段话，纪宝玥当着纪夫人的面都复述了好几遍，所以只要开了头，就十分顺畅的说下去了。
反而是陆珏一时有些诧异，昨晚纪宝玥看他的眼神还恨不得将他戳两个洞来。
本来陆珏是打算赔罪的，现在纪宝玥先认错了，倒教陆珏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了。
不过，还是有些欣喜：“你不怪我自作主张便好。”陆珏想起何兴文听了他的表述，在他书房里的笑声，还说陆珏你也有干蠢事的时候。
的确是蠢事。
“而且，多亏先生将事情戳破，我阿娘同意让我跟着徐师傅学武了。”这对于纪宝玥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忍不住就想和陆珏分享一下。
闻言，陆珏愕然。
但仔细一想，便也大致明白了纪夫人的考虑。
也难怪，纪夫人能和自己母亲话语投机。
这两人的行事作风，的确有些类似。
想起幼时，他母亲也用过这招对付自己。
“那，恭喜你，终于能光明正大的学刀法了。”陆珏见纪宝玥喜笑颜开，心情也跟着松快的几分。
“这些东西，都是给你准备的，不知能否用得上。”说完，常青已经主动捧着东西到了纪宝玥跟前。
本来陆珏准备了膏药就让纪宝玥觉得很惊讶了，没想到，还不止如此。
“这些，是用来向你赔罪的。”陆珏解释。
“你若是不收下，那我只能再次诚恳的向你赔礼道歉了。”陆珏率先将态度摆出来，将纪宝玥拒绝的话语堵在了嗓子里。
本来还对陆珏昨晚的做法还有一点介意，现下也没了脾气。
果然是能当先生的人呀，知错就改、态度到位啊！
想到陆珏多次帮忙，现在更是帮忙训练自己准备书院的考核，纪宝玥不由得此时的陆珏和前世的陆珏对比起来。
原来，陆珏是这样一个好说话又愿意给人提供帮助的。
前世的陆珏给她留下的印象，冷绝又沉默，还有几分阴鸷。
发现自己心思又跑远了，纪宝玥暗暗告诉自己，不一样，都不一样了。
收下了陆珏送的礼物，纪宝玥开始练那支大毛笔。
许是因为她本身就力大，又或许是陆珏给出的握笔方法有用，纪宝玥现在单手执笔已经有模有样了，写出来的字也不是七扭八扭臂力不稳的样子了。
可陆珏还是没有让她临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