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雪,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甚至有承受不住雪的重量的竹子开始被压断。
“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纪宝玥望着被雪压断的竹子,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诗。
等她念出口,似乎才明白过来诗句的含义,欣喜的同陆珏分享:“先生,这句诗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珏勾起唇角问纪宝玥是什么意思?
“原来先生讲的时候,我还想不到,为什么夜里听到竹子折断的声音,会知道是雪下的很大。刚刚我亲耳听到了竹子被雪压断的声音,原来,这句诗是这样得来的。”纪宝玥绘声绘色的说着,突然看向陆珏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佩之色。
原来,诗词用起来,竟然是这样的贴切呀。
陆珏只觉得好笑,合着教了几个月,这才是她第一次深刻领悟诗词之传神吗?
“却原来,每次说懂,都是骗我这个先生的,你原来是不懂的。”
“也不能这样说,先生们教授的时候是一知半解,现下配上这场大雪,我才是真的明白了这两句诗所描写的景物。”
“那,你的意思是,希望先生们寓教于乐,以实物教授,你更能理解?”
纪宝玥点头。
她见过“大漠孤烟直”的孤寂辽阔,所以学到这句诗时,那画面便一下子在她脑海中呈现了。
“亲眼见过的景色,才更能触发联想。”纪宝玥觉得是这样,就好像,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才更能感同身受。
谁能想到,她能和陆珏成为朋友呢。
二丫抱着斗篷来了,纪宝玥也将自己烘烤得暖和和的,便同陆珏告辞了。
主仆两人步入雪中,陆珏站在窗口,眼神随着纪宝玥的步伐游走停顿。
她淘气,路过竹林时忍不住摇晃竹子,散落一地的积雪。
走过一颗腊梅时,又忍不住打量。
陆珏猜,她或是在找这个腊梅的花苞在哪里。
不是有一句诗叫“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等到人影消失在回廊处,陆珏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手心里的一两银子,已经被捂出温热。
这雪,今晚就要停了。
“明日,多备一个火盆。”陆珏对着常青吩咐。
“郎君今日可是觉得冷了,明日我再多备一个火盆。”常青以为是陆珏冷了,想着今晚和厨房说一声,再多准备一点碳。
“再寻几枝梅花放在屋中。”陆珏又接着吩咐。
常青一时有些愣神。
梅花?
还没到赏梅的时候啊。
郎君的院里不就有好些梅花嘛,只是都还没冒花苞呢。
不过,主子说了,他办就是了。
当天夜里,还真叫常青寻来一捧的梅花,不过都还未开,花苞饱满。
陆珏赞了一句好,又让人送了一束去陆夫人院中,一束放在书房中。
最大的一束,常青知道,郎君要带去书院。
却原来,加火盆不是因为冷,是为了催花开。
“等咱们院子里的梅花开了,郎君要不要折几枝给送去?”常青一遍找瓶插梅花,一边询问陆珏。
陆珏的书房从不让侍女丫头们进来,所以一应打扫都是常青和常荣兄弟俩,一束梅花也只是寻了只瓶子就装起来,没有半分雅致的意味。
“送何处去?”陆珏正在回信,头也不抬的教训常青:“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