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肯定要去的”,林尧答道,“不过就算是问了,最多也就知道这驿使的来历,他送的东西肯定是无法得知的。”
“那多少比一无所知来得好些”,路渊说到。
“嗯”,林尧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有些不安,想早些去你家里郎君那边,你家大娘子不在他身边,也没什么人可以帮衬他,现在外面又越发乱了起来,听你先前所言,云州那边不光是程刺史阻拦着他,恐怕山南西道的监察使也不太希望你家郎君深查下去。”
“那....”路渊闻言心里越发紧张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立刻启程回云州去。
“你去把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我现在马上就去一趟衙门,等会儿春月回来后你们俩便一起驾车来衙门接我,午食什么的不要在意了,接到我后咱俩就立刻出城。”林尧开口吩咐道。
路渊得了吩咐也不再多言,拘了个礼后便转身去准备去了。
林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昨夜一夜没有睡好,整个人都有几分昏昏沉沉的感觉,但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稍微缓解了几分困倦后,林尧转身往衙门的方向走去。
谭文储走出东院办公的房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心里想了想,转身去了西院。
林尧房间里的东西昨天就已经被人收拾得差不多了,只余了几箱书还在房间里,那是林尧特地叮嘱过的,等陆云雀来挑选一番后,家里仆役会自行来拿走剩下的,因此并未把门锁上。
谭文储慢悠悠的在回廊上走着,昨日下了场大雨,庭院里的泥土被翻过一遍,松软湿润,空气里还有一股特有的草木气息。
谭文储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望着院子里已经落完了叶子的海棠树叹了一口气。
想起昨日他和冼海的那一番纠缠,心里多少还有些忐忑不安,其实他从林尧这一系列行为上也大概能猜出他的意图来,林尧在他手下办事儿的这段时间里,林尚书曾暗地里多次给他写过书信,大多是问些林尧的近况,在谭文储看来,林尚书对这个儿子很是上心,但这也是他不太理解的一方面,因为按林尧办的这些事儿来看,他多半不是站在右相这边的,但林尚书却是实打实的右相一派啊,这么看的话,两父子不就对立了吗?
不过无论怎么样,这事儿他谭文储是没打算掺和进去的,先前接了冼海的嘱托纯粹是被迫,加上当时也不知道几个囚犯会与两派之争扯上关系,后来林尧设法让自己退了出去也算是帮了他一把,不然谁知道冼海还会不会有其他的事儿要他掺和呢,这一但陷进去了,想干干净净的出来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唉”,谭文储叹一口气,可这越不想搅进去,似乎就越能与那边扯上关系。
昨天下午来到衙门的那个被劫驿使,正巧就是从云州那边过来的,谭文储问了他半天,他却始终不愿意透露要去哪里,为何而去。
自己也不好勉强他,毕竟从他身上带的令牌和文书来看,的确是正儿八经的驿使,所以想了想也没再多问什么,找人给他看了伤后,又配了匹快马给他,那驿使也是个尽职的,昨天夜里就骑着马走了,只留了个盖印的暂借文书,算是日后归还马匹的依据。
现在临近年末了,衙门的事情本来就多了起来,又走了一个林尧,这让谭文储也颇为头疼,一大早来就看见案桌上堆了一大堆牒子,手册什么的,瞧着人脑袋都大了。
谭文储站了一会儿后觉得没意思,准备回东院继续办事儿,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却瞧见值班的衙役带着林尧走了进来。
“林家郎君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东西漏了吗?”谭文储见了林尧后停住脚步,开口问道。
“谭县令安好”,林尧笑着对谭文储拘了个礼,“倒不是有什么东西漏了,林某今日来,只是想向谭县令询问一些事情而已。”
“是吗,那便去房里说吧。”谭文储听罢开口说道。
“嗯”,林尧点点头,跟着谭文储一起往东院走去。
林尧跟着谭文储一起进了房间,谭文储坐到椅子上,对着林尧说道,“林家郎君也请坐吧,有什么想问的开口便是。”
林尧笑了笑,“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只是听说衙门昨日来了个驿使,心里有些事情,想来问问谭县令而已。”
“哦?林家郎君怎么知道有个驿使来了衙门的?”谭文储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后开口问道。
“不过是无意间听到了而已,因为听说那个驿使在路上遇到了劫匪,正好我这两日也要出趟远门,心里有些忐忑,便想来问问谭县令这驿使是从何处而来,看看是否与我要去的地方是同一方向,也好估量一番是否要走而已,毕竟现在外面不太太平,林某还是得小心一些。”林尧笑着答道。
“这样啊”,谭文储放下茶杯,“那驿使是从云州那边来的,路经升阳县的时候遇到了匪徒,不慎被劫。”
“哦,这样啊,那请问谭县令知道这驿使是从云州哪里来的吗?”林尧问道。
“林家郎君问这么详细做什么呢?”谭文储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笑着向林尧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