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不光是为这一件事儿...”另一个汉子犹犹豫豫的说道。
“我知道,不就是怪我先对那个车夫出手了吗,我这不是想着,好歹我们这么一大票兄弟要去小蓉家落脚吗,总得给人家带点东西意思意思不是,不然我们这么多兄弟白吃白喝人家的,那多不好意思。”大奎边走边说道。
“可是....”
“行了行了,别叨叨了,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走走走,去那边再寻一圈,要是还找不到咱们就回去了,这天蒙蒙亮就出来了,可快困死我了。”
大奎说罢便带着兄弟们一起往刚刚冯老头放牛的方向走去。
陆云雀和林尧坐在牛车上,冯老头在前面赶着牛,三人已经走到官道上了,太阳慢慢从山头上冒出来,朦朦胧胧的样子像是个鸡蛋黄。
陆云雀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酸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只是身上的那些伤痕也感觉有些痛了起来,陆云雀侧头准备看一下林尧,却发现他正低着头,眉头紧锁,先前光线昏暗陆云雀还没仔细看他,现在一看,只见他整张脸都有些泛白,嘴唇起了好多干皮,身上的一些伤痕因为被水泡过的缘故,边缘都被泡白了。
“林....郎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陆云雀连忙伸手扶住林尧,开口问道。
“没事”,林尧喘着气低声答道,“只是有些头疼而已。”
“冯老伯,能快一点吗,我家郎君先前发了半宿的烧,身上的伤也有些严重,现在情况好像不太好。”陆云雀看着冯老伯急切的开口说道。
冯老伯闻言也转过头看了眼林尧,见他这个样子也被吓到了,连忙把牛驱赶得更快了些。
“林县丞,你撑一会,最多三刻钟,我肯定能把你们两位送进城,不过你别怪我多言啊,你们俩这伤看起来不太像是跌落山崖的伤势啊,尤其是手臂上那一道伤痕,倒更像是利器所伤啊,您娘子手上这虎口一看就是被震裂了的啊,我常年上山砍柴,对这些还是认的一些的。”冯老头说完就偷偷回头看了一眼他们俩,继而说道,“两位这是遇到什么歹人了吧?”
陆云雀闻言抬头看了眼冯老头,没说什么话,又转过头看着林尧。
林尧接到陆云雀的目光,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她手,示意她冷静。
“既然您都看出来了,我们俩也不瞒你了,我们昨晚的确是遇到了歹人,被追赶到这座山山上,与他们搏斗后无法脱身,最后为了不丧命与匪徒之手,便从上面跳了下来,幸而命大,捡回一条性命,又得老伯你搭救,此恩林某人必当相报。”林尧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对着冯老头拘了个谢礼。
“不不不,林县丞客气了,小老儿也没怎么其他的意思,就是多嘴一问而已,林县丞先前帮我那么大的忙,我今日有幸能为林县丞做事是我的造化,谈不上什么恩情。”冯老头一听林尧这么说,还以为林尧觉得他说在故意讨恩,连忙开口解释道。
林尧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对着冯老头笑了笑算是回应。
听林尧这么一说,冯老头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先前陆云雀要他把那条小道遮住了,这既然是在附近遇了匪徒,难免那些人不会再继续找来,隐藏了小道也算是给自己留个后手,万一有人找来也可以掩盖一下自己的行踪。
林尧感觉他的脑袋越来越沉,几次都险些倒下,幸好陆云雀一直在旁边扶着他,这才没有晕倒。
“你再撑一会儿,先别睡,我们快要到城里了,现在还不能睡。”陆云雀把林尧扶着,絮絮叨叨的和他说着话,又从怀里掏出那个小皮水袋,倒了些在手上,用手轻轻拍他的额头帮他降降温,能喝的水都给他喝完了,这些是接的些昨晚的雨水,现在勉强能派上用场。
大约又走了快三刻钟,陆云雀终于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永修县的入城口,心里大喜,拉着林尧说道,“郎君快醒醒,看,我们到城里了。”
林尧听见陆云雀的话,费力的睁开眼睛,在看见了熟悉的环境时,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一下子昏倒在了陆云雀怀里,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等到林尧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只感觉耳边全是一阵阵脚步声,鼻间一大股中药的味道,闻着呛人得很。
“二郎醒了,二郎醒了,大花,快去叫郎中过来,快去。”春月看着慢慢睁开眼皮子的林尧,心里一阵大喜,一直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连忙叫身后的丫鬟去叫郎中过来。
林尧尝试着抬起自己的手,却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仔细一看,原来两条手臂都被绷带绑好,右臂更是加上了夹板,动弹不得。
“娘.....陆家小娘子子呢?”林尧偏过头对着春月开口询问道。
春月抹了抹眼泪,答道,“陆家小娘子在客房里躺着呢,煮饭婆子在照料,郎中也在那边呢。”
“她怎么样了?”
“陆家小娘子伤势比郎君轻,郎中说郎君这手臂刀伤颇深,加上淋了一夜雨,有些感染迹象,所以.....”
“所以陆家小娘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了,伤到了哪里,状态可好?”林尧打断春月的话询问道。
“啊?哦。”春月愣了下,继而开口说道,“陆家小娘子身上有很多擦伤,脚腕手腕处都有些扭伤,不过没什么大事,过两天也就可以恢复,还有就是手上有些撕裂伤,伤口有点深,这几日是不能下水了,因为淋久了雨的缘故,也有些发烧的迹象,可能是体力耗费大,一入府就晕倒了,现在郎中正在那边给她扎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