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生得高壮的胡家郎君?”
“对”,付缈点点头,“他家阿爷和这向渠算是有几分交情,正准备春天就把胡琰送过去做府兵,但那小子胆子忒小,一个人死活不去,按理来说以我付家的财力,要去主城折冲府是有点困难的,但胡琰和他家商量后他家阿爷说了,只要我愿意陪他一起去,这事儿就交给他去办就好了,保准我能进去。”
“但去做府兵的话不是常年回不了家了,而且沧州虽然不算什么是非多的地方,但周围的几个州县却不太平,若是外派出去了,不也会有危险.....”
“哎呀,事事皆无十全十美之法,我既要入伍,就不能抱着那种混吃等死的念头啊,况且既为兵,就要拿起刀枪保一方安然,我无心科举和从商,当兵就是我唯一的出路,虽然以我的家境进十二卫是不可能的,但好歹能给家里把赋税减免了不是,而且中央进不了不也还有地方上的嘛,万一真混出个名头出来,也算是光耀了我付家的门楣了。”付缈笑着说道。
“可你从小养在家里,哪能适应那些?”陆云雀有些担忧的说道。
“哎呦,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也不能一直养在家里啊,总要学会自己闯**的。”
“那你觉得阿娘他们会让你做这个府兵吗?”陆云雀抬起头看着付缈开口问道。
“不知道”,付缈把手从陆云雀肩上拿下来,“我先前也暗暗打探过阿爷的口风,但他的态度一直不明确,让我也猜不透。”
“我觉得付阿爷不会让你去的。”陆云雀开口说道。
“哎呦”,付缈有些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指望点我好的吗?一天天的净给我泼冷水。”
“这不是泼冷水,是告诉你事实而已。”陆云雀开口辩驳。
“事在人为嘛,是不是事实还得等事情确定了才知道对吧。”
“那就祝你好运吧。”陆云雀转身坐回椅子上,端起一杯茶递给付缈,“要喝口茶吗?”
付缈接过陆云雀的茶,一口喝完。
“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和你阿娘都急着给你找个好郎君了吧。”
“知道了”,陆云雀点头,“因为你们俩都要离开我去其他地方了。”
“你知道就好”,付缈也坐回椅子上,“要是我不入伍,不说别的,再罩着你一两年上肯定没问题的,但如果我明年入伍了,就没办法再照看你了,到时候你如果受了什么委屈,我就算是立即从沧州赶回来,等我到时,只怕黄花菜都凉了。”
“那万一你不入了呢”,陆云雀双手趴在桌上,一脸调皮的看着付缈,开口说道。
“你可别乱说啊,我只要去报名了,十有八九都是能进去的。”
“这不是给你开开玩笑嘛。”陆云雀吐了吐舌头,开口说道。
“别打岔,回到正题上来,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中意的,没有的话我和阿娘就帮你相看了,我有好几个朋友都还是不错的。”付缈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陆云雀开口说道。
“哎呦,你就别操心我的事儿啦,好好想想怎么把付阿爷说通才是正事儿哦。”陆云雀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哎呦,你也别以为把我糊弄过去了就没事儿了,我不给你安排,阿娘也会给你安排的,放心,你跑不掉的。”付缈也笑着看着陆云雀说道。
“阿娘要给我安排?”陆云雀一脸震惊的指着自己。
“是啊”,付缈点点头,“这两天阿娘一直在和李婆子嘀嘀叨叨着些什么,我私下打听得知,是在相看永修县和青云县两个地方适婚郎君呢。”
“不是吧”,陆云雀有些头疼。
“你等过两天就知道是不是了。”
“哎呦,真是头疼。”
“哈哈哈哈哈哈”付缈看着陆云雀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云雀这边正头疼着自己的姻缘,林尧那边也不好受,因为今天又有庄宅买卖纠纷找上门了。
这段时间庄宅买卖纠纷发生得少,陆云雀平日也没什么事儿做,便跑青云县跑得勤,但每次要去青云县的时候都会提前和林尧知会一声,今天也是,点卯之后就给林尧打了招呼,不过这还没过晌午,一个中年郎君就和一个中年妇人骂骂咧咧的找到了县衙来,中年郎君的脸上都还有红艳艳的抓痕,一看就是才“歇战”的。
县衙的留守的衙役见了两人,连忙上前去询问,一问才知,这郎君姓王,名叫王用山,是永修县的一个贩货商人,中年妇女姓单,名叫兰芬,坊间都叫她三娘,是永修县的庄宅牙人。
这两人的确是刚刚才在离衙门只有两坊距离的酒楼里打了一架,原因也很明确,就是买卖房宅时起了纠纷,两人约在酒楼商谈,但又谈不拢,言语间这王家郎君嘴脏了些,惹得这单三娘当场暴起,王家郎君一时不防,被抓了个花脸,等到反应过来时,周围的人都已经上来劝架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对这单三娘动手了,只有默默的咽下这个哑巴亏了,两人又争执了半天,都有各自的理,旁边的人也说不出个对错,便建议他们俩来县衙处理,正好最近县衙也招了个陆姓庄宅牙人专门解决这一类事情。
两人一听,行啊,那就去衙门呗,便又一路骂骂咧咧的来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