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雀这边正往县衙外走,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丁家叔叔说的那些话,一个不小心,就在回廊的转角处和一个人撞上了,两人都被撞得往后退了退,那人身形单薄,比陆云雀高不了多少,眼见那人就要撞上回廊的柱子了,陆云雀一把拉住她的手,好歹稳住了两人的身形。
“哎呦”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陆云雀定睛一看,原来与她相撞的人是谭县令独女谭双双。
“双双小娘子,你怎么在这儿?”陆云雀把手松开,看着谭双双开口问道,“可曾有什么损伤?”
“没有没有,幸好你拉得及时,不然我肯定得撞到这柱子上去。”谭双双有些后怕的说道,“不过你也是的,怎么走路也似我一样横冲直撞的,远远的也听不见脚步声。”
陆云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刚刚有些走神了。”
“这可不像你,莫不是心里揣了什么心事儿?”谭双双开口问道。
永修县说大不大,谭县令是六年前来的永修县任职,谭双双比陆云雀还要小一岁,年幼时经常跟着谭县令在县衙玩耍,陆云雀十二三岁就跟着张家三婶儿出入县衙,张家三婶儿在丁卯那里和人签转让约书的时候,陆云雀就自己在外面等着,有时候就会与谭双双遇到,两人年纪相仿,谭双双又是个活泼的,很快就熟识,不过也没什么过硬的交情,再长大一点后就生疏了。
“没什么事儿,就是在想才接手的那几座宅子而已....”
“行吧行吧”,还没等陆云雀说完,谭双双就摆手了,“我就知道你没什么有趣的事儿,一天天脑子里都是那些宅子,我还有其他的事儿,先走了啊。”谭双双说完就往县衙的前堂走去,脚步颇快。
陆云雀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的往谭双双来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县衙后院分了东西两边,东边占地不大,只有林尧和丁卯办事儿的地方,西边是另一位县丞和谭县令,还有其他一些文职吏员办公的地方,种了很多花草树木,格局也颇为讲究,院子入口是一道宽阔的四方石门,边缘处被镂空了一部分,雕着细致的花纹。
陆云雀感觉石门后好像有一个人闪了过去,今日天气颇好,那人身上似乎穿着什么披甲一类的东西,微微的反了些光出来。
先前那个衙役来找林尧的时候就说了,谭县令外出了,现在并不在县衙内,那这双双小娘子今日是来找谁的呢?谭双双这个人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也是有几分小脾气的,若是平时,自己撞了她,少不得得被她数落几句,但刚刚她的那副样子,倒更像是有些惊慌的表现。
陆云雀心里大概有了几分猜想,但此刻并不想去弄明白这件事儿,毕竟既然谭双双是瞒着谭县令,那自己何必去戳破呢,又与她陆云雀没什么关系。
这么一想,陆云雀也不再往西院那边看了,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转身往县衙外走去。
林尧这边正和冼海清点着仓库里的粮草,一个衙役轻手轻脚的从门外走了进来,无声无息的站在了衙役堆里。
“嘿,文松澜,你方便的时间够长啊,老子还以为你去睡了一觉呢。”一个矮壮的衙役戳了戳那个名叫文松澜的衙役,压低生音调侃的说道。
文松澜回撞一下那个衙役,“你管那么多干嘛,这粮草怎么还没清点完,再不搞快点,怕是要耽搁时辰了吧。”
“谁知道呢,大人们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衙役别说那么多,照着办就是了。”另一个衙役开口说道。
大约又过了两刻钟,林尧才下令让身后的衙役把粮仓里的粮食搬到后门处的马车上,他留在粮仓里记录搬出去多少,冼海则去后门看着粮食搬上车。
其实原本是不用清点这么久的,但林尧发现调令上的数目看起好像有些不对,一般来说,地方粮草调用都不会超过仓库存粮半数,毕竟还是要给当地留下后手,但这份调令确是直接调走了三分之二,若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的事情,一般是不会作出这种决策的,难不成云州那边的局势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但先前路秦和自己说的好像也没这么严重,这调令是程进的手书,难道地方上对云州的受灾程度还有隐瞒?
林尧不便仔细的询问,但也对冼海旁敲侧击了一番,但冼海的口很严,愣是什么都没说出来,林尧见天色也不早了,便也没再多问,吩咐衙役开始把粮草搬出去,心里盘算着今日回家得写封信给路秦,告诉他这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