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今日来事想陆牙人把我们的房宅委托书退给我们,陆牙人是个聪明人,其中原因我们也不想多说,毕竟说出来难免伤了情分,也请陆牙人莫要见怪,我们这些人都指着这卖宅子的钱过日子,若非不得已也不想做这种落井下石之事。”钟横说罢对着陆云雀拘了个礼,倒是一幅真诚的样子。
周围的几人见状也连忙站了起来,学着钟横的样子对陆云雀拘了个礼。
“呵”,陆云雀低低笑了一声,“那还请各位稍等片刻。”
陆云雀心知他们是下了决心的,自己再劝也劝不回来,也不想和他们在多说什么,转身就进了里屋。
钟横一行人见陆云雀进了屋,心里都松了口气,来时就怕这陆牙人死活不给委托书,毕竟自己做这事儿的确是有些不厚道,要是强说起来的话少不得要闹得双方尴尬,幸好这陆牙人也是个识大体的,倒让双方都有了台阶下。
不过一会儿陆云雀便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碟委托书,轻轻放在了桌子上,“这是各位的委托书,请自行过来拿吧,若有缺失还请当场告诉我。”
一行人走上前来,从一沓委托书里找出了自己的那份,揣进了怀里。
不过一会儿,桌上的委任书便都被认领完了。
“今日打扰陆牙人了,我们先告辞了。”钟横拘了个礼,开口说道。
“嗯”,陆云雀点点头,脸上表情仍是一幅平淡的样子。
钟横转身往外走去,走到一半时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了眼陆云雀。
陆云雀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槐花已经开了大半了,风吹过簌簌的响着,桌上的茶并没有人喝过,几个茶杯冒着热气,像欢宴的开场,亦或是人走的悲凉。
“陆牙人”钟横突然开口。
“嗯?”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昧良心的庄宅牙人,县衙一定会给你公道的。”钟横一脸认真的说道。
陆云雀眉目弯了弯,“借钟家郎君吉言。”
钟横摸了摸头,转身跟着其他人走了出去。
见众人都走了,陆云雀叹了一口气,把桌上茶杯里的茶水都倒到树根喝了一口。
张家三婶儿走到云贵坊李家郎君买下的宅院门口,抬头确认后,抬脚往门口走去。
“您有什么事儿吗?”一个高壮的仆从在门口拦住了张家三婶儿,开口询问道。
“哦,这位小哥,我是来找李家郎君李洵的,有些事情要和他说说,关于这宅子的事情。”张家三婶儿开口笑着说道。
那仆从听罢请张家三婶儿在这儿稍等片刻,又叫了另一个仆从过来看门,自己则去里面上报去了。
那仆人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了,说自家郎君请张家三婶儿进去说话。
张家三婶儿跟着那仆从一路走到了后院的回廊上,李洵正站在廊前,手上拿着一本小册,和一个蓝衣中年男子说着话。
那仆人把张家三婶儿带到这儿后就退下了,也没人再来搭理张家三婶儿,李洵和那男子一直说着话,也没过来的意思,张家三婶儿一个人站在回廊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扛着布袋的伙计从后面走过来,不慎撞了下张家三婶儿,张家三婶儿一个趔趄差点倒下去,幸好旁边有个廊柱扶着,才没倒了,那伙计连忙道歉,张家三婶儿也不好和他计较,说了两句就算了,只是这边闹了这么些动静出来,那李洵像是没听见一样,看都没看一眼,还是那蓝衣男子忘了一眼过来,不过马上便回过头去了。
张家三婶儿这一站就站了快三刻钟,腿都快站麻了,心知这是这李家郎君给自己下马尾呢,但知道又能如何,有事求别人,给再大的下马威你也得接着,谁让你有事求别人呢,不过这李家郎君和那男子也是狠人,愣是没挪一步,在那个位置说了这半天。
“郎君,这都晾了那婆子这么久了,再晾下去怕是不合适了吧。”张迁看了一眼张家三婶儿,开口说道。
“无妨,多站会儿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况且我们不也站着吗,也没对为难她啊。”李洵翻了页册子,一边核对一边说道。
张迁知道自家郎君是这么个犟脾气,自己再劝也没多大用,只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