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大受打击，不明白怎么突然换了人，干巴巴道：“殿，殿下怎的在此？里头……”
端王本来正在兴头上，被人中途打断“雅兴”，本就不满，对这个举止粗鄙、品味庸俗的表嫂自然更没好声气。
“本王为何在此，难道还要跟你交代么？”
端王自小在宫中长大，和贵妃从来不吝于跟他提起诸多阴谋诡计，他也看惯了后宫女子互相构陷以争宠上位的套路。
他只扫了张氏几眼，便猜出后者今日做了局，而端王妃八成也掺和了。不然，昨儿端王妃不会旁敲侧击地劝他今日过来。
张氏讪讪道：“是。妾身不敢。只是，方才妾身依稀看到卫国公府女眷进了此处，不知里头是否有什么误会……”
边上恨不得当场消失的两位夫人暗暗腹诽，这可真是睁眼说瞎话到了极点，刚才她们跟着一路走来，可半个人影没瞧见！
“是又如何？”端王漫不经心道。
张氏提了片刻的心终于放下，“那就……”
险些说出最后那个好字，张氏临时拐了个弯。
“咳咳，这事恐怕有失体统，殿下可想过怎么善后了吗？这两人还算听话，若殿下开口，妾身定能叫她们守口如瓶……”她压低声音道。
其实，张氏一点都不希望那二人守口如瓶。可，抓奸在床的男主角偏偏换成了端王，她就有些骑虎难下了。
设计程初芍失身失节的计划是端王妃想的，一方面是为了完成和贵妃交下来的任务，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出一口气。
本来刺杀计划安排得好好的，要不是程初芍突然来那么一手，宋珩必死无疑，哪里还会连累他们受了皇帝斥责？
张氏深知端王妃是个母老虎，平时没少磋磨端王的妾室。万一被她晓得计划出错，端王又外出偷吃，麻烦恐怕不小！
再者，若计划不出错，叫人撞破程初芍和小叔子**，那就是妥妥的**通奸，足以通过舆论逼卫国公府浸程初芍猪笼，最差也是休弃赶出门的下场。
可小叔子突然变成了自家端王，整件事画风就不一样了。
万一卫国公夫人跑去皇帝跟前告状，说是端王见色心起，霸王硬上弓强了自家孙媳妇呢？那，卫国公府就变成妥妥的受害者一方了。
虽然程初芍下场还是凄惨，但，端王也会被拖下水！
前头才出了龙袍那事，被封了王，还没过去半个月，端王又搞事，还把太子嫡亲的表弟媳妇强了，这谁能忍？
只怕都不用太子出手，满朝文武——尤其是御史——都能将端王骂个体无完肤，说不定还会气得皇帝下诏降成郡王爵，或是直接扔块苦寒封地给他。
到时，那就真的完了！
端王却像是故意跟她作对似的，懒洋洋道：“有什么可善后的？直接一顶小轿抬进王府不就成了？王妃那儿若有异议，只管叫她来寻本王。”
张氏脑袋嗡嗡嗡地响着，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也想当场晕过去，万事不理算了。
把人家明媒正娶的长房嫡孙媳抬进王府做小妾，亏端王想得出来！
强抢民妇，欺男霸女，张氏都能给他罗列一长串罪名……
这不是主动往卫国公府手里递把柄吗？